不是错的,必定得最终殊途同归。苯教主张万物有灵,佛门主张万物皆有佛性。苯教有神,佛教有佛陀,焉知不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叫法?”
“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佛教和苯教的教义大不相同,怎么可能是一家?”
“那却不然。”崔耕道:“我大周乃至儒佛道,三教共举,三教的教义难道差别不大?但是,有孔子问老子之典,有老子化胡之说,所以时人以为,青叶莲花白藕,三教本一家。”
岛彭工摇头道:“咱们说的是,苯教与佛教。却不是说的,道教、儒教和佛教。在各方典籍里,可没人认为佛教和苯教有什么渊源。”
崔耕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白玛罗姆你说。”
“是。”
白玛罗姆道:“好叫仲巴得知,五日前,大祭司得天神指引,在拉萨城东九里处,挖出了我苯教经典三部。经大祭司仔细研读,其与佛经还真是颇多相似之处呢。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当面眼看。”
废话,这些苯经就是照着佛经给改的,能不一样吗?
更关键的是,五日前苯经出土,三日前岛彭工宣布辩法大会的消息,岛彭工无法指责苯教为了今日之事造假经。
崔耕趁热打铁,道:“咱们再听听悟缘大师怎么说?”
“阿弥陀佛!”悟缘故道:“五日前,贫僧曾经得佛祖托梦,言道苯教之神亦佛陀也,既在吐蕃弘法,仪轨经文应略有变通。此事贫僧已经在第二天向众善信公开宣布,仲巴不信的话,可以找人与贫僧对质。”
“这……”
岛彭工当然听说了两大教的变化,只是没料到,这二教会利用这件事反击自己罢了。
他更知道,变经文、改仪轨不是脑袋一拍,就马上能办到的事儿。从时间上来讲,简直是在自己谋划这件事之前,二教就有准备了。
岛彭工不由得心中暗想,奇了怪了,这两教怎么偏偏在老夫要发动的时候,有了这番变故?难不成他真的们未卜先知?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即便这两教真有神通如何?你们说两教一家,问过泥婆罗佛教了吗?
只要他们不承认,汉传佛教的说法就大有疑点,佛祖总不能只给汉传佛教的人托梦,不给泥婆罗佛教的人托梦吧?至于三教为一的说法,更是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他看向扎勒不罕道:“扎勒不罕,你怎么说?”
扎勒不罕道:“呃,小僧以为……这也并非没可能啊!您想想,崔相既是佛门护法,又是苯教的胡护教法外,又岂是能用巧合二字来形容的?”
你特么的到底是哪头的啊?老夫是让你们有机会独霸吐蕃信仰的好不好?
岛彭工强忍怒气,提醒道:“老夫就问你,佛祖有没有传梦你,苯教之神也是佛陀?”
扎勒不罕瞪着无辜地大眼睛,道:“说了啊,这还用问吗?您想想,同是佛祖所传,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哗~~
扎勒不罕这么一说,可不得了了,下面百姓们顿时如同开了锅一样。
“三教本一家,这难道是真的?”
“废话,三位教主众口一词,这还能做得了假?”
“我原来还觉得佛教、苯教都有道理,害怕信奉错了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这回可放心了。”
“三教一家,你说这仲巴非得让三教分个高下来,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什么吃饱了撑的啊,那是为了强索美色,说白了,这老家伙就是贪官一名!”
……
百姓们议论纷纷,还停留在“三教本一”“贪官污吏”的层次上。但岛彭工却嗅到了一层浓浓的阴谋气息。
他面色微变,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三教为一家啊,那老夫主持这个辩法大会倒是孟浪了。不如,这就请奏太后,把辩法大会取消了吧?”
“取消了?”崔耕眼中精光一闪,道:“好不容易把大伙请来,纵是不办辩法大会,也该办点别的吧?”
“你想干什么?”
崔耕冲着赤玛类的方向,微微一躬身,道:“请王太妃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