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地往利州方向而来。我能不来吗?我敢不来吗?”
崔耕马上会意,道:“难不成,这里也有你狄三公子的手尾?”
“我做过三年的兴安县县令。”狄光昭道:“你查别人,查什么地方,我不拦着,唯独一条,万万不可查皇泽寺啊?”
又是皇泽寺!
崔耕心中一动,道:“都是自己人,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到底你在皇泽寺,犯了什么案子?能遮掩的,本官一定帮你遮掩。”
“其实也没什么……”狄光昭道:“陛下为修皇泽寺,拨了六十万贯脂粉钱,寺里很多地方是以金玉为饰。我为兴安县县令时,不少和尚,偷偷拿这些金玉换钱。他们被我的衙役拿住之后……”
“你收了他们的贿赂,把人放了?”
“哪啊,我要他们分我一杯羹。”
“我……”
崔耕强忍着没把那个“日”字说出口,道:“这种事儿你也敢干?那宋雪儿知道不?”
狄光昭苦着脸,道:“当然知道,我原来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事儿都告诉她了吗?”
“这样啊……”崔耕沉吟道:“今天宋雪儿主动找到了本官,要和我共游皇泽寺。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技重施,有意让我查这个案子?不对啊……按说,这寺里原来和尚们都死光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狄光昭道:“怎么查不出来?崔查访,您是不知道啊,那帮和尚们阴着呢,每次给我送钱,都让我写个收条。”
“你还真写了?”
“废话,不写人家也不给钱啊。监守自盗皇家寺庙,这是杀头的罪过,我不交点投名状,人家能放心吗?”
“人家倒是放心了,你现在可要担心了!”
虎父犬子,连坏事都干不好,崔耕对狄光昭是彻底没脾气了,道:“现在本官就问你一件事,那些收据到底在哪?”
狄光昭双手一摊,道:“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还不早就把这些收据拿回来了?”
“你……”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官不查皇泽寺有什么用?宋雪儿知道了这事儿,姚寿也就知道了,人家能不查?只要一天不把这些收据找回来,人家随时都能揪住你的小辫子!”
“那崔查访你说怎么办?”
崔耕想了一下,道:“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尽量把这账本找回来。这样吧,你明天和我一同游览皇泽寺,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既然名义上是去皇泽寺求签,就不好摆什么官威了。第二天一早,崔耕一行,尽皆换了便装,出了利州城,往皇泽寺而来。
原本崔耕还担心狄光昭和宋雪儿见面尴尬,甚至闹出什么事来。不过,他很快就放心了。
狄光昭只是冲着宋雪儿点了点头,既不激动万分,也不咬牙切齿,很有点“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
至于宋雪儿呢,看狄光昭的目光毫无异常,之色看来之前确实是把他当傻子耍,全无感情。
一路无话,出城十里,已经到了皇泽寺附近。
狄光昭老马识途,介绍道:“诸位请看,嘉陵江穿山而过,将乌龙山一分为二。东山为千佛崖,上面有布满造像龛窟,总数一万七千有余,正中间为大云洞,乃陛下亲自下旨开凿,里面专门供奉二圣(武则天和唐高宗李治)。至于西面,则是皇泽寺,虽然也有不少龛窟,但正殿中只供奉了陛下一人。”
崔耕举目望去,但见高高的峭壁上,布满了龛窟,大的高达丈许,小的不到二尺,里面佛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由得感叹道:“开凿这些佛像,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行了!莫悲天悯人了。”宋雪儿一扯他的袖子,道:“皇泽寺到了,咱们还是快去里面问姻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