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点醒道:“宋小娘子,宋小娘子,莫为一个虚构的人物悲春伤秋了,还是先顾眼前吧。”
“眼前?什么眼前?”
“唉,痴女子,你眼前不是崔查访么?”姚寿意味深长得道:“你日后的终身幸福,就要应在崔查访的身上,莫非还要重蹈薛涛的覆辙吗?”
“这……好吧!”
宋雪儿秀眉微蹙,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冲着崔耕微微一福。道:“今日难得见名满天下的崔飞将,奴家想赠送您一件小礼物。”
崔耕推脱道:“礼物?礼物就不用了吧?”
姚寿为宋雪儿帮腔道:“要的,要的。据老夫所知,宋小娘子为这件礼物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崔查访,你莫辜负了美人的一片情义哩。”
这时候,宋雪儿不待崔耕答言,已经将玉手深入袖兜之中,掏出一个锦盒来。
将锦盒打开,却是一张遍布花纹的桃花色的笺纸。
所谓笺纸,就是专门用来写信或者文人诗词唱和的特殊纸张,制作起来,往往不惜工本。崔耕稍微一搭眼就知道,这些笺纸就算不如等重的黄金珍贵,也绝对相差不大。
他问道:“宋小娘子的意思是?”
宋雪儿微微躬身,手捧着笺纸高举,道:“妾身写了一首诗给崔查访,还请您赏脸,务必收下。”
“呃……”崔耕本能得就意识到这首诗恐怕有问题,不想收下此纸。
可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见崔耕犹豫,狄光昭却不忍心上人丢了面子,劈手将那张笺纸接了过来,道:“有什么啊?不就是一首诗吗?我来念念啊……题目就叫……呃……《咏鸳鸯草》……”
姚寿挤兑道:“怎么?狄三公子可是念不下去了?嗯,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啊!”
“什么横刀夺爱?”狄光昭强撑道:“没有的事儿,念就念: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 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
哗~~
狄光昭此言一落地,可了不得了,全场顿时如同开了锅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
如果说之前宋雪儿的那几首诗的解释,是牵强附会的话,那她这首诗对崔耕的情意,无疑就是证据确凿!
鸳鸯,在诗歌中天然就代表了爱情啊!
尤其是最后两句“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甚至流露出不求长相厮守,只求片刻欢愉的意思!
崔二郎要是再拒绝。那还是个男人吗?他娘的,怎么崔二郎这么好运啊,真是羡煞旁人!
狄光昭可是真急眼了,在崔耕耳边叮嘱道:“崔查访,莫忘了自己的承诺!”
“放心,忘不了!”
好个崔二郎,关键时刻,美色当前,还真能把持得住!
他面色一肃,朗声道:“宋小娘子,多谢你对崔某人如此厚爱。只是崔某人确实对你无意,也只能辜负美人恩了,实在抱歉!”
宋雪儿面色巨变,道:“崔查访,这是你的心里话?”
崔耕回答的斩钉截铁,道“千真万确,发自肺腑!”
“不,我不信!”宋雪儿面色凄厉,仿佛真成了被夫君抛弃的怨妇,指着狄光昭道:“你不要我,是不是因为狄三公子?不瞒崔查访,奴之所以和他虚与委蛇,不是对他有情,而是……”
“什么?”
宋雪儿双膝跪倒,以头触地,继续道:“妾身的目的,要掌握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为百姓除害!现在,妾身就要向崔查访您,揭发成都县令狄光昭的罪状!”
“啊?”
崔耕闻听此言,心里一凉,暗暗寻思道:宋雪儿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敢情是在这等着本官呢,这次我可是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