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会儿,崔耕就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大殿之内。他一见二张在场,就明白今天准没好事儿。
至于吉顼?这家伙就是白眼狼一个,是敌是友,着实难分辨得很哪。
君臣见礼已毕,武则天赐座,温言道:“崔著作保庐陵王进京,实在是辛苦了。”
崔耕慨然道:“为报皇恩,微臣斧钺加身尚且不惧,又何谈辛苦二字?”
武则天要做亏心事儿了,未免面色稍稍有些尴尬,道:“朕曾经说过,崔爱卿若是能顺利迎庐陵王回京,定当不吝重赏。不知崔爱卿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当着吉顼和二张的面儿,崔耕就不会说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谄媚之词了。
他想了一下,道:“微臣年不过三十,就官居五品,又岂敢再奢望什么非分之福?只是……此行的右控鹤监的女兵们,不仅未得封赏,还没房子住,还请陛下多多考虑!”
右控鹤监女兵的事儿?
武则天一听这话,马上就找着话头儿了,道:“这倒是朕的疏忽了,传朕的旨意,赏那些女兵每人黄金二十两。”
黄金二十两,当然有些寒酸。但是,对于朝廷的正规封赏来说,这已经相当不少了。别忘了,宰相一年所有正当收入加起来,才五六千贯,单说俸禄,一个月还没二十两黄金呢。
崔耕再次跪倒道:“微臣代右控鹤监的所有将士,谢陛下隆恩。另外,那右控鹤监衙门的事儿……现在这衙门又被成均监占去了,还请陛下下旨,让他们把衙门让出来。”
顿了顿,崔耕又苦笑道:“这回没有陛下撑腰,微臣可是不敢放肆了。”
武则天往左右看了一眼,颇有点想瞌睡找着枕头的感觉,道:“旨意么……朕就不下了,这件事儿其实对崔爱卿只是举手之劳。”
崔耕愕然道:“啥?微臣自己解决?我一个小小的著作郎,怎能解决得了成均监的事儿?”
武则天意味深长地道:“著作郎管不了成均监,但是……成均监司业,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管成均监了吗?”
崔耕模模糊糊地好像抓住了点东西,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意思?”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张昌宗再也按捺不住了,主动揭开谜底道:“崔著作,你迎回庐陵王有功,陛下准备把你从五品的著作郎,升为从四品的成均监司业哩。怎么样?够对得起你崔著作了吧?哈哈!”
“我……”
崔耕听到这个消息,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著作郎虽然不算啥,但是,再加上《神都时报》,和《大周皇家报》这两份报纸,分量就着实不轻了。
但是,成均监司业呢?除了品级高一点之外,完全没有实权啊!
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别忘了,他临出京之前,可是连上奏章,狠狠地怼了成均监一回。
那奏章上面写的清楚,国子监所有监生、司业、博士,要通通开革,另起炉灶。
正所谓“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崔耕当日的所为,就是要砸这些人的饭碗,此仇此恨绝不比“杀人父母”弱不了多少。
他要是遵了武则天的旨意,进成均监为司业,上司。同僚,乃至学生,就都是他的敌人。千夫所指,那还活不活了?
电光火石间,崔耕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您也知道,微臣跟成均监的人不对付,这到了监里面……”
“崔著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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