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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名义上贵为庐陵王,但实际上却是个被严加看管的囚犯。
在路途中,韦后早产,产下一女。当时既无稳婆接生,也无新生儿的襁褓,李显无奈之下,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这个小生命包裹起来,起名“裹儿”。
她就是李裹儿。
因为感觉对李裹儿亏欠太多,所以,韦后和李显都对她珍爱异常,但有所求,无有不应。
武崇训正是吃准了这点,才出言挤兑。
见庐陵王和韦后落入彀中,武崇训的嘴角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形势比人强,事情发展到现在,饶是以崔耕和韦什方智计百出,此时也大生难以破局之感,只得听天由命。
然而,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李裹儿忽然开口了。
她虽然年幼无知并且娇生惯养,但她可不傻,本能地就意识到现场的气氛不对。
李裹儿歪着脑袋问道:“父王和母后为何为难呢?可是觉得这两个胡商只给了女儿宝物,却没给父王和母后宝物,所以,不愿意帮他们的忙?”
“傻孩子,那怎么可……咦?”
忽然,韦后眼前一亮,使出缓兵之计道:“嗯……正是!崔立,你既然是向庐陵王和本宫求药,怎么只给准备了给裹儿的礼物,却没有本宫的?要想跟在庐陵王身边求药不难,得再献一件宝物出来!”
在她的想法里,两个波斯人的家底儿都抖落干净了,怎么可能有第四件宝物?
这么一为难两个胡人,他们再回去准备宝物,今天就不必马上决断了。
武崇训可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破天荒地为崔耕等人说话道:“那老人只能再活一个月了,王后这个要求可是强人所难。”
“不,算不得强人所难!”
忽然,崔耕微微一笑,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拿下来,打开来一看,赫然正是另外一件百鸟裙!
武崇训目瞪口呆道“你怎么还有一件?”
当初崔耕和韦什方拜见李裹儿的时候,各背着一个包袱。韦什方打开包袱,向李裹儿献了百鸟裙,但崔耕的包袱可从未打开过。
本来武崇训还以为崔耕的包袱里,是换洗的衣服呢,万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件百鸟裙!
崔耕心说,韦什方考虑的非常周到,他除了准备用一件百鸟裙讨好李裹儿之外,还准备了另外一件百鸟裙,用来缓和我和韦后之间的关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万没想到,此裙最后是用在了这里。
他哂然一笑,道:“那当然是因为在下并非什么不通礼数之人了。”
随后,跪倒在地,道:“在下谨以此裙献给王后,还望您践诺,准许在下跟在庐陵王身边。”
李裹儿兴奋地道:“母后,这百鸟裙可非常不一般,您穿上试试嘛。”
刚才韦后已经听袁立诚讲了百鸟裙的神异之处了,也颇为意动,假借着受不了女儿的央求,苦笑道:“唉,真受不了你,好,本宫就试试!”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韦后换上这百鸟裙之后一走,直感觉此裙比刚才袁立诚描述中还要神异,再也舍不得脱下来了!
再者,刚才已经说了,只要崔耕等人再献上一件宝物,就准他们留下来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向李显道:“王爷,你看今日之事……”
李显虽然今天一直没说话,但那并不是说他才能平庸,只是长久的磨难,让他学会了不要轻易表态而已。
现在,他早已把其中的利弊考虑得清清楚楚,道:“竟有两件百鸟裙?难不成,你们二人会制这等宝裙不成?”
李裹儿迫不及待带地道:“父王猜对了,百鸟裙就是那个老头儿制的!”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让他们再制第三件百鸟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是自然。”
“好!”李显猛地一拍几案,道:“孤王任命你们二人为庐陵王府司衣,秩从九品,跟在本王身边伺候。呃……那两件百鸟裙已经被裹儿和王后穿过了,就归她们所有。你们速速制出第三件百鸟裙,孤王要将之献给陛下,聊表孝心!”
完美解决!
人家李显为了向武则天献孝心,任命两个小小的司衣,没毛病吧?既然是王府的司衣,跟在自己身边伺候,那岂不更是理所应当?
这是献孝心的事儿,能算“贪财”吗?什么贪图宝物割胡须,贪图宝物有失体统,完全不存在啊!
闻听此言,崔耕心不禁泛起一个念头,道:这庐陵王不是跟后世记载中一样,是个废物点心,而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啊。
此正是: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