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记载上,这宋之问有才无德,劣迹斑斑吧?他故作神秘道:“您忘了我的职司是啥了吗?右控鹤监监正啊,朝廷官员的动向,我哪个不是了如指掌?”
“哼,鬼才信你!”
太平公主浅嗔薄怒,风情万种,道:“莫胡说八道了,指望那三百美人,你除了精尽人亡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成就?”
“别不信啊……诶,来了!”
正在说话间,已经有个突厥武士背着一个布口袋走了过来。
咚~~
一阵沉闷的响声过后,布口袋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把口袋打开,黄澄澄的金子,在牛油大蜡的照耀下,晃花了人的双眼。
不多不少,黄金千两!
宋之问高兴道:“哈哈,同俄王子果是信人,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话,就要弯腰去拾那布口袋。
“且慢!”
崔耕大喝一声,越众而出,道:“姓宋的,你觉得自己配得这千两黄金吗?”
崔耕不认识宋之问,宋之问却认得他,道:“这可奇怪了,同俄特勤愿赌服输,本官怎么就不能得那千两黄金?”
“愿赌服输?不见得吧?我可是听说,你们先定下了比力气的赌约,然后你才提出比谁能把小草扔远?这可是两个赌约。”
“但这傻……啊,不,我是说同俄王子,也没反对啊!”宋之问振振有词。
崔耕道:“他是没反对。但是,没反对并不意味着同意,而是不敢不和你比。”
“笑话!”宋之问好悬没气乐了,道:“不敢?他乃突厥王子,有啥可怕的?难不成我还能用刀威逼他?”
事实上,不但宋之问不明白崔耕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围观的众人也不明白。
他们尽皆露出狐疑之色,要不是崔二郎名声在外,宋之问的名声太臭,说不定就有人开始质疑了。
崔耕毫不惊慌地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稍过了一会儿,才揭开谜底道:“本官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十八年前,有个大才子叫刘希夷,写下了一首诗,叫《代悲白头翁》,叫舅父品评。当他舅父念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句时,心中一股妒火燃起,感叹侄儿比自己的才学大多了。所以他……”
说着话,崔耕来到宋之问的面前,道:“所以,他威逼侄儿,一定要把这首诗让给他!刘希夷不从,结果被自己的舅父用土袋活活压死!而这个舅父……就是你宋之问!不过,天可怜见,纸包不住火,最终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同俄王子知道你心思狠毒,连外甥都舍得杀,心怀畏惧,有什么奇怪的?”
这番道理,当然是歪理了。同俄特勤又是什么善类了?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别说这傻王子根本就没听说过此事,就是真听说了,也会毫不在意地拧下宋之问的脑袋!
但是,别忘了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宋文问因诗杀人的事儿众人皆知,但又没什么确切的证据,朝廷最终也没治他的罪。因此,人们一直看宋之问非常不顺眼。
现在终于找着机会了,顿时鼓噪起来。
“对啊,对啊,你宋之问因为一首诗就杀了亲侄子,那要是因为一千两黄金,还不得杀人全家啊?同俄王子惧怕你,有什么奇怪的?”
“快把那一千两黄金放下,你小子不配得到!”
“你不配!我等羞与你同朝为官!”
……
人门声势浩大,声震云霄!
宋之问直羞得满面通红,真恨不得眼前有条地缝钻进去。他哆里哆嗦地道:“崔二郎,你血口喷人!你说我杀了刘希夷,到底有什么证据?”
废话,有证据的话,宋之问早就给刘希夷抵偿兑命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崔耕要是真在这点上跟他辩驳才是脑抽,另辟蹊径道:“你说本官血口喷人?但再怎么血口喷人,也比不过你宋之问臭口醺人吧?”
这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涉及到一个典故可就问题大了。
话说先有薛怀义,后有沈御医,又有薛敖曹,三个男宠只因上了武则天龙床,就飞黄腾达。
宋之问仔细一琢磨,我也长得不错,胯~下之物也甚是雄伟,他们行,我为啥不行呢?
于是乎,上了一道奏章,并且附上了一首诗,其中“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一句,将自荐枕席之意,写得异常明了。
武则天看了这首诗非常感动,然后拒绝了他,并且对左右之人言道:“宋之问长得还算不错,但他有口臭啊,朕实在受不了,还是算了吧。”
于是乎,宋之问口臭之名传遍天下。
人们一般提起这个典故的时候,不单单指宋之问这个口臭的缺点,还是对他无耻行径的讥讽!
“你……你……”宋之问再次气的睚眦欲裂。
而其他的众人则一阵哄堂大笑,一边说着“口臭”,一边冲着宋之问指指点点,鄙薄之意溢于言表!
蹬蹬蹬~~
可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有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大伙笑什么呢?这么热闹?”
啊?
人们扭头一看来人,顿时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