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我要是不亲自来,你肯乖乖回去?”韦后不以为然地道:“这次咱们的谋划算是完全失败,你留在檀州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一块回房州吧。”
九公子将一盏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承认,这次咱们输了个一败涂地。但是……我留在檀州还有用处!”
“什么用处?”
“杀崔耕!”他恨恨地道:“崔耕不仅是咱们这次失败的罪魁祸首,还是范先生此生最大的仇人!不杀崔二郎,我誓不为人!”
韦后虽然对崔耕也非常恼火,但她明白,无论从哪方面讲,人家崔耕也是公事公办,绝没有针对庐陵王的意思。
她想了一下,劝道:“崔耕人才难得,你姐夫的意思,还是能笼络就尽量笼络为好。这等人物,只可为友,不可为敌啊!”
“他?人才难得?”
九公子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啊?崔耕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要不然,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运气?单单一件事能说是运气,崔耕屡屡立下大功,难道全是靠运气?比如说制糖霜,平蝗灾,杀定州刺史孙彦高,说动默咄平契丹……”
“姐,你莫再往下说了!”
见韦后将崔耕的功绩一桩桩,一件件的列举出来,九公子的脸上可挂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崔耕的确有些小聪明,不过,那又怎么样?他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此言怎讲?”
“姐,您没听说吗?崔耕中了武懿宗的激将法,要说动默咄,归还奚族了。那怎么可能成功?当初匈奴单于莫顿,为了和东胡的邦交舍得名马、美人,唯独对无用的草场寸步不让。默咄也是一代英主,别说崔耕是他女婿了,哪怕是他亲爹,此行也万难成功!到了那时候,崔耕岂不会成为整个檀州的笑柄?”
韦后却没九公子那么乐观,道:“哦?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崔耕真的说动突厥,归还奚地了呢?”
“那我就真跟您一块回房州。”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
……
这边九公子不认为崔耕能说动默咄,那边默咄自己也是持同样的意见。
奚地,突厥牙帐中。
默咄摇头道:“二郎啊,不得不说,你这次是太冲动了。本汗虽然是突厥可汗,却也不能任意妄为。把奚族归还给大周,绝不可能!”
崔耕微微一笑,道:“不用您说,小婿也知道不可能。事实上,这次小婿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个折衷之计。”
“什么折衷之计?”
“父汗请想,小婿娶了您的爱女,又在大周为官。大周和突厥的冲突在所多有,要是每次都有人拿公主说事儿,对小婿来说,是不是非常麻烦?”
默咄当然不会说什么“那你就干脆来突厥做左贤王”之类的废话,想了一下,道:“那二郎你以为呢?”
崔耕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当初父汗救援奚族,大胜周军之后,为何没继续南下呢?”
默咄道;“一来,是本汗担心把周军打得太疼了,拉达米珠在大周不好做人。二来,我突厥的军纪本来就不怎么样,这次挟大胜之威,对奚人就更不怎么尊重了。所以……这些日子本汗光顾着平叛了。”
尽管他说得有些隐讳,但暗含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突厥虽为奚族的援军,却在奚地烧杀抢掠,引起了奚人的强烈抵抗。
突厥普通士卒本来是没俸禄的,全靠抢掠获得给养。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默咄也无法约束。
崔耕闻听此言,正中下怀,语出惊人道:“除了我突厥的军纪不好之外,奚人突厥也是原因之一吧?小婿今天,正是为父汗解决这个烦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