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不错,正是本官,你有什么事儿吗?”
“果然是崔大人!”
吉项站起身来,一揖到底道:“下官刚才一时耳拙没往细了听大人的名号,还以为崔大人不过是个普通的五品地方官员呢。诶,委实没将恩公,与打破僚人的那位大英雄好汉子联系起来,还万望恕罪!”
崔耕一听,哟呵,还普通的五品地方官员……这丫好大的口气啊!
不过听着对方这话里意思,貌似很崇拜自己嘛。但他还是猜不出吉项突然来拜访自己的目的,单单是因为自己在岭南道那边的光辉伟绩,特来看一看偶像?
不过吉项下面的话,便道出了来意:“崔大人,听说昔日您为了救陈元光将军,曾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对降烧有奇效。不知可有此事?”
“当然有,本官称之为阿司匹林。不过百姓们觉得这个名字太拗口了,一般称之为“崔药”。”这事儿崔耕没什么好隐瞒的,阿司匹林之事已经天下皆知了。
“那可太好了!”吉项猛地激动起来,“拙荆偶感风寒,一直高烧不退。还请您将崔药的制取方法传下,在下感激不尽。”
“我……”
崔耕差点把那个“日”字也说出口了。
显然这个吉项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合辙对自己前倨后恭,是因为想求阿司匹林啊。
不过阿司匹林的制药技术已经在岭南道一带流行,其他地方的普及也是早晚,所以告诉他无妨。治病救人,本就是他当初研发出阿司匹林的真正目的。
随后,他便毫无隐瞒地将阿司匹林的制备办法告诉了他。
其他几步倒也简单,最后一步要用冰水混合物,或者取潭底之水,这可难住吉项了。
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至于说雇人……他兜里要是有银子,还会对一个狗仗人势的伙计低三下四吗?
最后,崔耕干脆好人做到底,花了银子雇人下水,并监督着制备好了阿司匹林。
吉项拿了成药之后千恩万谢。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都到了初更天了,崔耕草草吃罢了晚饭,上床歇息。
可刚睡到三更天,酣睡正香之时又被人吵醒了。
门外,传来封常清瓮声瓮气的声音,“走,走,走!这三更半夜的,道的哪门子谢?有什么事儿,等我家大人早上醒来再说。”
“不,在下心怀愧疚,一定要今晚道谢,还请封侍卫行个方便。”是吉项的声音。
“跟你说我家大人睡了睡了,你咋这么死心眼呢?”
“咳咳~封常清,你这么大嗓门儿,我便是睡了也被你闹醒了。”
崔耕见双方争执不休,索性开口道:“常清,让吉大人进来吧。”
“呃……是。”
封常清把门打开,从外面领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吉项,另外一人却是个二十六七岁女子,皮肤白皙,娇娇怯怯,别有一番风韵。
二人一见崔耕,就赶紧躬身下拜,
女子柔声切切说道:“要不是崔大人的神药,妾身说不定今晚就要魂归天外了。救命大恩不敢言谢,请受我们夫妇一拜!”
吉项干笑一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崔长史告个罪。白天的时候,下官报了假名,其实我叫吉顼。”
崔耕问:“吉顼,哪个顼?”
吉顼道:“上古五帝之一,黄帝之孙颛顼之顼”
“什么?你就是吉…吉顼?”崔耕顿时脸色骤变。
因为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之所以熟悉这个名字,恰恰也是正因为他与来俊臣的屡次交锋。
他记得据史上所载,吉顼乃酷吏吉温的叔叔。他进士出身,曾任明堂尉,后告发綦连耀、劝武则天诛杀来俊臣,被擢升为右肃政台中丞、控鹤监内供奉,成为武则天的心腹。他极力拥护李氏,曾规劝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使得唐中宗李显被立为太子。
啧啧,要说来俊臣命中注定的克星是谁?既非狄仁杰,更非他崔二郎,而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吉顼。
现在,这来俊臣的克星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崔耕焉能不震惊?
为验证此吉顼,正是历史上这个吉顼,他试探道:“那你是不是还有个侄儿,叫吉温?”
“崔大人连温儿都听说过?”
听到崔耕问起吉温,吉顼突然面色惨起来,对身旁的妻子叹气道:“罢了!夫人,今晚怕是要委屈了你,随为夫露宿荒郊了。”
吉夫人握了握自己男人的手,柔声道:“夫君莫要这般说,你我既为夫妻就应同命。露宿荒郊亦是无可奈何之事,咱们走吧。”言毕,吉氏夫妇二人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喂喂喂,怎么说走就走?等会儿!”
崔耕上前阻拦道:“谁让你们露宿荒郊了?本官也没赶你们啊,你们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