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道:“武公子,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万全的证据。崔长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的话,本官还怎么调停?张元昌!”
“在。”
“本官命令你,不得解救张明方,不得和武良驹谈判,若有所违,以结交海寇论处!”
张元昌脸泛难色,道:“可是……”
冯朴恶狠狠地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你只知道武公子不好惹,难不成本刺史就是泥捏的?灭门的知县,破门的令尹……到底何去何从,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完了,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武良驹可傻眼了,他与张明方无仇无怨,绑票的目的是求财。
二张不过是一个祖宗而已,实际的关系都快出五服了。他就是弄死张明方,张元昌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张元昌所顾忌的,无非是社会舆论。
有了冯朴的严令,张元昌就足以对族里有个交代了,还怎么可能出钱赎人?
一个不能换钱的人质,关起来又有何用?
武良驹起身阻拦道:“冯刺史慢走,有话好商量嘛。我也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一场大火,把我的别院烧成了白地,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郭恪看武良驹语气软了,明白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起身劝道:“武公子已经知错了,冯刺史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然后又对武良驹道:“冯刺史又不是不给你做主,以后万不可如此胡搅蛮缠,知道吗?”
武良驹赔笑道:“一定,一定。”
冯朴这才回身坐下。
当然了,要想不出钱就把张明方领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以一万三千贯钱成交。
张林两家虽然破财消灾,但损失还在承受范围内。武良驹虽然没达到最初的目的,但两万贯钱已经很不少了,足够他再盖一座别府。
冯朴、郭恪和崔耕,顺利帮张家把这档子解决了,获得了众海商的感谢和敬意。
唯有贺旭啥都没捞着,还被逼着帮了崔耕一个大忙,心中那份郁闷就甭提了。
实际上,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所谓“六尺”的事情是崔耕杜撰的,那伙海寇也不是什么扶桑人。
恐怕崔耕赌的就是,除了武良驹之外,泉州没人敢同时得罪这么多实力派。
无论武良驹派谁查看海寇的尸体,都不可能得到真相。至于武良驹自己?那就更简单了,泉州府衙里的经年老吏多了去了,还应付不了这个草包?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新旧旧恨加在一起,贺旭眼珠一转,道:“武公子,今天这事,就是坏在崔耕的身上!要不是他提出什么“六尺”的事,咱们的十万贯钱早就到手了,您可不能轻饶了他!”
武良驹对敲诈勒索这一行倒是行家离手,微微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即便没他,冯老头也快压不住火了。他这么一说,不过是让冯老头更加理直气壮而已。不过……”
贺旭知道这位武公子要卖关子了,赶紧凑趣道:“怎么样?”
武良驹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崔二郎不过是个当了七品官的暴发户,竟敢搀和本公子的事儿,简直是太没自知之明了。本公子要先夺了他的产业,再罢了他的官,让他后悔一辈子!”
贺旭高兴地手足无措,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公子爷英明!”
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劝道:“不过……咱们是不是先罢了他的官,再夺他的产业啊,这样不是更易一些吗?”
武良驹嗤笑一声,不屑地道:“你那猪脑子,怎能明白本公子的算计?先罢了官,崔耕就知道保不住自己的产业了,以后再夺产业,对他的触动不大。本公子就是要先夺了他的产业,让他不断地患得患失,最后再给他雷霆一击,彻底毁去他所有的希望!”
贺旭竖起了大拇哥,点头哈腰地道:“公子爷英明。咱们先从哪个产业开始呢?”
“先易后难,他的聚丰隆银号不是和别人合伙开的吗?本公子就先掺上一股,再把崔耕扫地出门。”
武良驹说干就干,占便宜等不了第二天。
翌日一早便带着贺旭和几个伴当出了泉州城,直奔清源县。
两天后,清源聚丰隆银号前。
武良驹指着一个俏丽的背影,对贺旭道:“刚才过去的,就是崔耕的合伙人曹月婵?奶奶的,长得真是水灵啊!果然不愧为清源第一美女,啧啧,就这模样,这胚子,泉州府第一美女也当得啊!”
贺旭点头道:“就是她,听说此女还跟崔耕有婚约呢。”
“啊?哈哈!婚约?”武良驹双眼一眯,嘴角勾笑,道:“本公子改主意了,我要人财两得!先睡了崔二郎未过门的妻子,再夺了他的产业,最后再罢了他的官。贺县尉,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想想都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