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道:“安达君,你只看到西伯利亚铁路被切断后,远东苏军会成为一支孤军,却没有能力看清,深入赤塔之皇军,更会成为一支孤军,而且,这支孤军将会遭到来自远东及中亚两个方向之苏军之东西夹击!”
再停顿,东条英机又说道:“我想请问安达君,面对如此之困境,关东军之前出集群如何守住赤塔?又如何确保西伯利亚铁路不被打通?又如何确保来自欧洲及中亚的军需物资不进入远东?安达君,请你回答我。”
安达二十三答道:“这就需要比拼双方的意志以及忍耐力了,我从未说过,帝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倒苏联,事实上,苏联之于帝国,不啻于岿然巨人,皇军如果不能付出十倍的坚韧以及百倍的忍耐,是绝无可能战胜苏军的。”
“你这是狡辩。”东条英机闷哼了一声,又道,“再来说战略层面,安达君,你只看到围困两年之后,远东苏军会不战而溃,却没有看到,围困远东两年之后,帝国的财政也已经崩溃了,甚至根本用不着两年,六个月就可能崩溃。”
财政大臣石射猪太郎立刻附和:“东条君所言极是,帝国之财政绝对支撑不了关东军长达两年的大型会战。”
“这么说起来,只能速战速决。”
“从短期来看,速战速决的代价虽然大,但是从长期看,却是可以接受的。”
“我早就说过,远东战事必须速战速决,远东苏军看似强大,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关东军若真是下定决心,取胜并非难事。”
与会者的态度,开始出现一边倒的情形。
裕仁看看时机已经差不多,正要起身一锤定音之时,一个侍从忽然走进来,附着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的耳畔低语几句。
闲院宫载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裕仁便蹙眉问道:“皇叔祖,有什么问题了?”
闲院宫载仁吸了口气,说道:“陛下,刚刚接到中村机关急电,说是失踪将近四个月的徐锐,其实早已潜入上海,他现在的身份,是租界西区巡捕营司令!”
“纳尼?!”裕仁闻言勃然色变,叫道,“巡捕营司令竟然是徐锐?!”
列席会议的诸多幕僚也是脸色大变,徐锐是什么人,那可是帝国死敌!
巡捕营的事情闹的也是挺大,对于在座的众人也不是什么秘闻,巡捕营除了闹得英国人灰头土脸外,日本人又何尝不在他们手下吃了亏?现在,徐锐这个帝国死敌竟然跟巡捕营这个难缠的对手合流了,那还得了?
哦不,不是合流,而是根本就是一伙的!
现在看,巡捕营根本就是徐锐一手打造的吧!
“八嘎!”东条英机也意识到了局势十分不妙,凛然道,“这么说的话,上海的局面恐会在短时间内急转直下!”
裕仁敲了下桌面,然后说道:“诸君今天就先不下班了,我会让皇居准备晚餐,诸君就留在皇居陪朕一起吧,吃完晚餐,我们接着再开御前会议,接着商讨如何应对徐锐,徐锐此人之威胁,绝对不能小觑,必须以最高等级对待之!”
陆军大臣寺内寿一哈依一声,又小声说:“可是陛下,关东军还在等着回复呢?”
是的,关东军眼下正在急切的等待着大本营的回复,如果是速战速决,那么关东军就将精锐尽出,从五个方向同时向苏军远东方面军发起进攻,赤塔、乌兰巴托、海参崴、伯力以及阿穆尔,都将成为关东军的攻击目标。
但如果采取长期围困的战术,关东军主力就将会按兵不动,不过前出赤塔的攻击集群将会被加强,关东军拟将第二师团、第四师团编入攻击集群,以临时编成赤塔派谴军,籍以彻底切断西伯利亚铁路。
无论是速战速决或长期围困,都必须尽快决定,不能拖延。
寺内寿一说完后,在座的所有人便齐刷刷把目光转向裕仁。
裕仁的脸肌抽摞了两下,说:“立刻回复关东军,长期围困!”
“纳尼,竟然长期围困?”东条英机大惊失色道,“陛下,三思哪!”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裕仁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如果要速战速决,则帝国所有之资源都必须向关东军倾斜,都必须优先保障远东大会战,上海可就顾不上了,真要是这样,徐锐还不得在上海闹翻天?中国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