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打的就是奉命的?“
这一顿巴掌力道不可谓不轻,梁班头的脸上立即落下了五道鲜红的血印,嘴角还有鲜血溢了出来,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是如此清楚,众人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梁班头。
两班头面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伸手将嘴角的血迹狠很抹去了,整理了一下被打得凌乱的头发,挺着胸脯重新站在了金公子的面前,一字一字地道:“梁许奉命前来请金公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一脚,毫无防备的梁班头立即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冷哼了声,身子便飞了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撞在一张桌椅上,桌椅带上了茶几,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几个瓷杯落到了地上摔了粉碎,杯中的茶汤溅了梁班头一脸。
“奉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金公子盯着梁班头恶狠狠的道。
房间里仍旧是一片静谧,只不过众人的眼神里已多了几分恨意。
地上的梁班头,一言不发伸手抹去了脸上的茶汤,艰难的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瞩目中,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望着金公子道:“梁许奉命前来请金公子……?”
“有胆色!”金公子冷笑了声,说着又是一记飞拳迎面而来。梁班头可以躲,但他没躲,这一拳不偏不奇,正好落在了鼻梁上。
鲜红的血,顺着鼻子一路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一干追随而来的衙役定定地看着梁班头的脸,似乎人人都要看看这张沾染了鲜血的脸是个什么样子,谁也没说话,谁也没走开,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但数十双的眼睛里愤怒眼被点燃。
过了好半晌,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声:“梁班头……?”
这声音不大,但透着悲切,很快感染了众人,顿时你一声我一声的叫喊起来。
梁班头一言不发,只是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一块雪白的手绢来,放在满是血迹的脸上,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后重新整理了衣衫,仍旧是一步一步走向金公子,一字一字的道:“梁许奉命前来请金公子……?“
金公子盯着哪一张干净的脸,似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为何往日唯唯诺诺,贱民如狗一般的衙役,为何今日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这种毫无畏惧的感觉,让金公子有些不安,他年轻时,凶暴强悍,好争斗,被乡亲们认为一大祸害。义兴的河中有条蛟龙,山上有只白额虎,一起侵害百姓。义兴的百姓称他们是三害,三害当中他最为厉害,平日里那个见了他金公子莫不是低着头,站站经济,一脸的畏惧,更不用说这些被他平日里当狗一眼看待的衙役,他甚至从未正眼看过他们一眼,那一次不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甚至是往死里折腾,他们都会一脸奉承的迎了上来,脸上满是虚伪的笑容。
但今日不一样了,这些狗一样的衙役,竟也抬起了头,面对他不再是战战兢兢,不再是奉承,甚至连往日的虚伪都不见了,反而多了几分刚毅,几分愤怒,出入自如不说,还敢动手打人,这放在往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今日就在他眼前发生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眼前的衙役再也打不得了。
“梁许奉命前来请金公子……?“梁班头的声音又响起。
金公子盯着他一字一字的道:“若我不去呢?“
梁班头道:“小人奉命前来抓人,是为朝廷执法,是身为衙役职责,我吃了这碗饭,就该尽这份责任?所以金公子若不去,我等唯有抓到公子去为止?”
金公子似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般,眯着双眼看了梁班头许久,才淡淡的问:“为什么?”
梁班头将胸脯挺了挺,迎上了金公子的目光,用满是自豪的声音道:“对于金公子来说,我们是小人物,可金公子别忘记了,小人物也有尊严的时候?而今天不巧的真是时候……”
“说得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金公子冷笑了声,道:“好一个小人物,好一个尊严,看样子本公子往日小瞧了你?”
梁班头道:“金公子过奖了!”说完对着金公子一抱拳道:“金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