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只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道:“这人嘴巴太臭,好好招呼!”
话音刚落,就听得惨叫之声络绎不绝,很快传到了后院。
田管家道:“看样子,那几个衙役又来了?好像还有了胆色?“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胆?“金二公子冷哼了声,一脸怒色的走了出去。
与金公子不同,金二公子虽也做了五品的锦衣儿千户,但前前后后不过半年的功夫,加上他是靠家势捞取的一个官职,按照规矩平日里也不用上朝,没多少实权,自没见过那么多阴暗面,返回家后,又养成了飞扬跋扈的骄纵性子。在他看来,金家就是苏州一亩三分地上的霸王,岂是阿猫阿狗也能来撒野的,不要几个的衙役,就是苏州知府前来,金家也未必放在眼里。
怒气冲冲的金二公子赶到了前院,便见一班衙役,目测一下竟有十几个之多,心道:“这姓况的还真铁了心!”越想越气,加上平日里二公子飞扬跋扈惯了,此时也看不见对方一个个愤怒的眼神,伸出愤怒的指头,指着一帮衙役的脸上骂道:“好你个挨千刀的,你们……?” 一句话还没骂完,迎面就飞来一拳,直接打在了二公子的嘴巴上,按二公子当纨绔子弟也有些年月了,多少还是有些本事了,这种场面也不知见过多少,足以应付过来,加上平日里,这帮衙役看见他们金家的人马,哪一个不想一条狗一样上前来巴结,任他打是骂,他们莫不是笑脸相迎,所以才大意了,哪知道今日的天变了,往日狗一般的衙役,也硬气了一回,连他堂堂金家二公子也敢打,吃惊之余,竟忘记了躲避。
这一拳夹杂着这帮衙役平日里的屈辱与新生,所以力道不免大了些,冷不防的金二公子顿时一个趔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门槛,疼得他直反白眼。待回过神来的金二公子,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眼前,待搞清楚了自己真的被打了,才大叫了一声,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骂了声:“我日你大爷……”便要扑上去暴打那衙役。
出手的衙役班头梁班头,早些年跟着一个武林人士学了几手把式,算得上有几分功夫底子,今日被况钟一番言语,得心头怒火中烧,决议洗心革面,为自己,为儿孙做一回人,所以进了府邸,也不客气,见骂人的就动手,这固然有壮大声势的必要,另一方面也不是将平日怒气给发在了金家二公子的身上,所以这一拳头着实有些力道。
金二公子虽有锦衣卫千户的头衔,但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养得细皮嫩肉的,浑身没几分力气,看似凶横的扑上来, 不过被梁班头轻轻推了一下,便踉跄了几下,再一次退了开来。
梁班头趁着金二公子立足未稳,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按住,道:“金二公子今日得罪了,我们也是奉王法行事,还请二公子体谅!”
“我体谅你姥姥……?”金二公子破口大骂。
梁班头面色一寒,若往日他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但今日先是有况大人的一番话激起了他们内心的男儿豪气,怎么也是七尺男儿,就不能坐一回人么,有了这个信念,腰板不免直了些,再者今日来了人数也不少,衙役平日里或许只能欺负欺负百姓,可梁班头知道,那只是外在了,能做衙役的可都是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那个没拳脚功夫,往前看了,在《水浒传》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被人称为”都头”,比如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行者武松等等。此外还有看守管理监狱的禁卒牢头,比如李逵,神行太保戴宗,以及铁叫子乐和、一枝花蔡庆;执行死刑的刽子手,病关索杨雄、铁臂膊蔡福;检验尸、伤的仵作,巡夜的更夫、看管仓库的斗级库丁,以及报时的钟鼓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等等衙门勤杂人员,这些人那个不是一手的好拳脚,十几个功夫好手在旁,由不得梁班头不生出几分底气,再者,从今日况老爷手段看,摆明了是对金家下手了,金家势力不假,可人家况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再了还有一个巡抚老爷坐镇呢,天大的事情,总也怪罪不到他们这些吏的身上,存了这个心思,在看眼前的金二公子,想起平日里被人当狗一样的使唤,践踏,哪还什么好脸色,下手也不再容情,可怜的金二公子还弄不清楚状况,少不了要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