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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教不敢了,若是我猜得没错,想必是我那几句话儿惹的祸吧?“杨峥端起茶杯和了一口茶汤笑着道。
况钟一本正色的道:“大人此言差矣,大人那一番话对卑职,对苏州退田是大有裨益?只是卑职见识浅薄,不知从何下手,特此前来讨教,还请杨大人莫要推辞才好?”
杨峥道:“既然况大人要我,我也就不端着架子了,对你直了!”
况钟道:“该当如此?”
杨峥道:“不知况大人是对断案尚不清楚,还是对我的话儿尚有不理解之处?若有,况大人只管来便是?“
况钟面露尴尬之色,道:“实不相瞒,两样都有?“
杨峥哦了声,道:“那你一样一样的看?”
况钟正要话,却见段誉走了过来,低声道:“华安,饭菜准备好了,你看?”
“准备好了,那就先吃饭,边吃边聊?”杨峥着站起身来。
况钟面露危难之色,道:“大人……?”
杨峥一看况钟尴尬的脸色,哈哈大笑道:“况大人不必如此,本官知道你是个大清官,不差这一顿,本官岂会是那种不知趣的人,这一顿饭菜没别人,就我们三人,银子么可不是民脂民膏,是本官正儿八经的俸禄,所以你放心的吃,没人你大清官的不是?”
况钟的脸色缓和了少许,道:“大人误会了,非是卑职不识好歹,再了卑职也不是图这个虚名,要做清官,卑职更喜欢循吏,至少不用为了面子而畏手畏脚的!”
杨峥道:“这话儿虽不错,可眼下的苏州城,还容不得你去做循吏,你也知道,这苏州城虽自古富庶繁华,文风鼎盛,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可凡事得从两面看,富庶繁华固然是好,可文风鼎盛就未必了,比起那些文化不昌之地,哪里的民风更为淳朴,官府也好管束,父母官也好做,可在苏州之地,就未必了,此地很多不事劳作、游手好闲的刁民,这些人性情凶顽,好告官健讼,常常使得衙门积案如山案,想要做好苏州的父母官,除了需要过人的能力外,还需要过硬的道德,苏州知府前前后后换了不少,不是他们能力不如你我,实乃他们在道德上或多或少有些瑕疵,这些瑕疵在云规之地,未必是什么大事,可在苏州城就是致命的,所以想要做好苏州父母官,还就得要你这清官的名声,百姓或许不信朝廷,不信大户,但未必不信任清官,在他们眼里,清官就是公正严明,清如水 明如镜,一个个都是包黑炭转世,不信清官信谁……?”
况钟颇为回味一番,只觉得这话儿虽大了些,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苏州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况钟不过刀笔吏出生,仗着有几分聪明,才做了这苏州知府,能聪明才智,他未必就比得过那些正经的科举出生的官员,他能在苏州站稳根基,到底还是因他这清正廉洁的名声,才获得了苏州百姓的信任,才不至于落得黯然离去的下场。想到这里忙站起身来,对着杨峥一抱拳道:“大人的是,卑职承教了!”
就在两人话之际,仆人将酒席端上了圆桌,段誉走过来道:“华安入席了!”
杨峥再一次做出了请字,不等况钟回礼,率先落了座,况钟与邹亮一前一后落了左侧的席位。
酒席如杨峥所言,不过是几样苏州的菜,顿时放下心。“让大人破费了?”
杨峥提起酒壶给两人杯中倒满了酒汤,听了这话儿道:“又不是山珍海味,算什么破费!况大人就不必这些客套的话了,先吃饭要紧!“
况钟办了一天的案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听了杨峥的吩咐,便也不再客气,嗯了声,与邹亮开始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起来,况钟这才放下酒杯道:“大人前日送来的话,卑职细细揣摩后,不能理解一共有两,请大人赐教?”
杨峥摆了摆手道:“况大人请?“
况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汤,龇牙咧嘴了一番,道:“其一,大人所与其屈兄,宁屈其弟;与其屈叔伯,宁屈其侄;与其屈贫民,宁屈富民;与其屈愚直,宁屈刁顽。事在争产业,与其屈民,宁屈乡宦;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民,这样断案只怕有失公平,纵然百姓赢了官司,我们失去了公义,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