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人家回来根本就没换衣服,那一脸的倦色,怎么看怎么不愿意来。
“不知大人寻卑职来有何话?“况钟单刀直入。
杨峥这辈子虽敬佩清官,但身在官场,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却是清官,因为油盐不进,你对他们好吧,指不定被他们多鄙视,对他差吧,心里又指不定多么不舒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宁愿与贪官把酒言欢,也不愿意与一个清官同桌吃饭,但今日着实有些特殊,所以杨大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时日没与人话,想找个况大人话儿?“
况钟哦了声,道:“那大人有什么话儿快些,卑职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呢?“
杨峥心头哪个汗,心道:“你爷爷的, 你是清官不假,可爷我也不是吃饭不干活的人啊,你有公务,好像爷就没了公务似的,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心头骂归骂,但面上还是一脸微笑的了头道:“况大人放心,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完一面迎他入了席,一面自己也落了座。
况钟坐是坐了,目光却看看四下,淡淡的道:“如此丰盛一桌酒席,就咱们两人吃?”
杨峥看了看桌上的菜肴,虽有数十道,但都是一些家常菜,远谈不上丰盛,也不辩驳,了头道:“就你我二人?”
况钟借了一天粮,除了早上吃了些东西外,还真没正经吃过东西,刚才处理公务尚不觉得,这会儿闻着饭菜的香味,饥饿感立马就来了,他本就不是那个多礼的人,人家既请自己来吃饭,客气那几虚伪了,所以在杨峥只有两人后,便不再客气,抄起了筷子,大吃了起来,杨峥看着他自顾自的吃喝,全忘了自己这个巡抚大人,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两人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气氛略显缓和了一些,况钟才才抬头看了一眼杨峥,含糊的道:“大人有什么话儿要,就快吧,完了话儿,卑职还要去做事呢,事情那么多,不抓紧,怕是做不完呢?”
“这不是双重打脸么?”杨峥暗骂了声,但骂归骂还是顺着他的话儿放下了筷子,酝酿了一番问道:“况大人,今日王谢名门望族来衙门闹腾的事情,你知道么?”
况钟吃了一口菜肴,含糊的道:“我虽是外出了一天,这事儿也听了一些,听大人还抓了他们?”
杨峥道:“不抓不行啊,他们太闹腾了,总不能让他们欺负府衙的头上吧,那就太过了?”
况钟道:“这帮什么老什子名门望族,仗着这名头,整日的打着百姓的主意,朝廷丈量个田地,百般阻拦,可恶的很,今日就算是碰上了卑职,卑职也会依法抓了他们的?”
“你还真有性格?”杨峥嘀咕了声,看了看低头猛吃海喝的况钟,试探的问;“这么,况大人还要将这土地丈量下去?“
“这个当然!“正在低头胡吃海喝的况钟猛的放下了筷子,盯着杨峥正色道:”起来这个丈量土地的法子,我与周大人还是从大人您这儿学来的?“
“从我身上学的,这话儿从何起?“杨峥有些惊讶的看着况钟道。
“是啊,大人忘记了,你在安南丈量土地,推行一条鞭法,严厉督责各级官员认真清丈,对阻挠清丈的宗室、豪强,严加惩治。并下令,但有执违阻挠,不分宗室、宦官、军、民,据法奏来重处。这法子当时我与周大人觉得新奇,后来派人去了安南打探,才知道大人深思熟路,要这一条鞭法还就是好,周大人有三天好处,第一,赋役合并、化繁为简。其办法是通计各省、府、州、县田赋和徭役的总量以及土贡、方物等项征派,归之一总,统一征收,所以叫做一条鞭法。
第二,差役合并、役归于地。明代的差役征派有三种:按户征派的叫做里甲,按丁征派的叫做均徭,临时征派叫做杂泛。从征派形式来,又有役差(即直接服役)和银差(即输银代役)的区分。一条鞭法规定,所有的徭役(包括里甲、均徭、杂泛)全部折成银两缴纳,取消了扰民极大的役差征派;一条鞭法还规定,将银差程度不同地摊入地亩,按亩征收。如有的“丁==”(即将银差的十分之四摊入地亩征收),有的“丁四粮六”(即将银差的十分之六摊入地亩征收),有的“丁粮各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