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
此话一出,众官儿立即哗然,一个胆大的道:“大人您这样不符合规矩,本朝就没这么干的?“
“对,你这是标新立异,破坏祖宗规矩,本朝哪有这样的处罚!”众官儿纷纷叫嚷道。
况钟嘿嘿一笑道:“标新立异,破坏祖宗规矩,这话儿从何说起,大家也是官场众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要说这规矩是我独创的,那你们可冤枉我了,我自认做个知府还算不错,可要说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你们可就太抬举我了?”
“你,你少来,这法子不是你想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一个官儿大声道,反正已撕破了脸皮,也就没谁怕谁怕谁了,更何况自己身后还站着一帮同仇敌忾的官儿呢?还怕他不成。
况钟不急不慢的道:“说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无不可,最近我夜诵《tai祖实录》,看tai祖皇帝当年可就是这么处罚官儿的,你们说本官这算不算是遵循了祖宗个规矩呢?“
众人一听顿时面色大变,他们都在官场混了多少年,那还不不知当年洪武爷的手段,只是日子长了,大都有些陌生,此时经过况钟提起,那场早已忘记了噩梦登时被他们从遥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大明建国不久,由于朱元璋时代刑罚过于严酷,官员们不是被罢黜就是被杀头,就是一路追随的功勋都下场凄惨,更别说在朝中只因为科举做官的,很少有人能做到自然退休。当时官员们辞官的辞官,装疯的装疯,以至于偌大的大明朝廷,竟是常常遇到找不到人当,许多府衙、郡县的衙门竟无人办公。鉴于此,朱元璋突发奇想,让那些犯了罪的官员,戴着镣铐继续留任。洪武年间,在各级府衙中,这种戴罪办事的人,一度达到三百二十八人之多。于是,在大明帝国的官场上,便出现了这样一道罕见的风景:坐在公堂之上的御史,问案时铁面无情,而他脚上却戴着镣铐,因为他本人早已被判了死刑,只是还没到处决的时间,直到做到死的那天,这一壮举对大明的官员来说,是一场最不愿意想起的噩梦,大多数都选择了遗忘,此时一听况钟竟要用这种最不愿意接受的法子,对他们进行处罚,自是没人答应,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与况大人争论。
“这法子还真绝?“隔壁的杨峥与高航相识一笑,彼此自言自语的声。
杨峥心道:“是够绝的,只可惜不够用?”由于朱元璋对官员的吹毛求疵,弄得大明上下无人做官,到了后期几乎是无官可派的现象,之所以出现这种结果,除了朱元璋一次又一次的亮起屠刀外,最多的原因在于朱元璋对那个时代官员的要太高,高到几乎达到了圣人的境界,用前世杨峥看到的一篇文章上的话儿来说,朱元璋的指导思想违反了基本的人性和社会规律——你非要让不是圣贤的人去做圣贤,最终的结果就是非但得不到圣贤,反而连正常人也得不到了,只能得到魔鬼!而如果你把人们当正常人来看,用对付正常人的办法来激励、约束、鞭策他们,你至少可以得到正常人,如果政策和运气不错的话,也许还可以得到一批好人。”不是圣人的官儿,都都被杀了,而天下圣贤没几个人,杀到最后,泱泱大明竟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官儿来替皇帝管理百姓,迫使皇帝不得不想出了这么一个让人觉得无奈的法子?
一番争论后,见知府大人根本就没有收回的意思,一个个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枕。
赵枕面色苍白,他自幼颖敏,力学不辍。明成祖永乐十八年乡试中举,永乐二十二年会试夺得第二十七名,于永乐二十二年三月初一考中了进士,因为人还有些才干,被人举荐来了苏州城做了一个八品主簿,官职虽小了些,可也有些历练的地方,三年后吏部考核,还算满意,擢升为苏州吴县县令,正儿八经的七品官职,虽比不了同科飞黄腾达的师兄师弟,但好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做个知州、知府,身子巡抚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了这份雄心,与吴县的政务上,他还算不错,整饬吏治,严整贪渎,颇有几分成效,与苏州城也有些薄命,三年后朝廷考核,不知是不是因朝廷没人帮着说话,还是他这点事迹不足以引起朝廷大佬们的关注,给出的考评竟是中等,继续原地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