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维的道:“客官请问?”
杨峥捏了捏手中的卷,问:“我先前听他们说,这卷好像与苏州的粮食有关,好像是粮食涨了,这卷就值钱对吧?”
“是这样的,在这苏州城,这种卷都是以粮食价格为波动了,若今年的粮食欠收,嘿嘿,那就恭喜客官了,你手中的卷可就是一个值钱的买卖,若是粮食丰收,银子虽没那么多,不过你也不要急,咱们的这卷你也看到了,这卷上面没有标明价格,也没有标明日期,也就是说,不管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张券,到提货时如果饼价波动,都不会退给你钱,也不会让你补钱。同样的道理,今年的粮食价格不好,你们可以留着,待来年收成不好的时候,你们再拿出来卖,嘿嘿,赚点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顿了顿店小二又道:”客官也看到了,这么大的雪,苏州人多地少,粮食只有涨的,可没有跌的,这其中的好处,不用我多说了吧?客官你看看,你要几张呢?“
杨峥呵呵一笑,道:“小二哥别急,咱这是头一次做这种买卖,买卖可要仔细些才好,所以咱还有个问题问一问,若是小二哥说清楚了,咱多买些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就是给出好处,一听多买,店小二登时一脸的欢喜,道:“客官说哪里话,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便是,小人一定有问必答的!”
杨峥道:“那多谢小二哥了?“说完,接着道:“小二哥说这卷能挣钱我相信,可说挣大钱就不见得吧?”
店小二听了这话儿呵呵一笑,道:“客官有所不知了,刚才我不是说了么,这卷受粮食的影响极大,这么说吧,这是一张万福记的饼卷,正常年景一盒五斤的酥饼卖一百文钱,而在粮价极贱的时候,才卖三十文;但到了粮极贵时,可以卖到三百文钱,这里面是多少的差价,不用我多说了吧?”
杨峥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个不用小二哥多说,我知道?我是想说,那万福记咱也听说了,不过是老字号的老店而已,店铺 也不大,店内的帮工也不多,就算是全部人手都在做饼,一天不过千来块饼,你就是想赚钱,就得手中卷多,可万福记每日发行的卷就那么多,你就算全买了,粮食再翻十倍,也赚不了大钱啊?”
店小二上下看了一眼杨峥,笑着道:“看公子斯斯文文的,倒也是个做大事的人,我喜欢,你说的不错,可你忘记了,这苏州城内商铺可不止万福记一家店不是,那些肉铺,米铺、布铺、瓷器铺,加上咱们的南铺少说也有百来家,你一家买上一张,一圈下来少说也有百来张吧,公子若嫌少,一家可以在一家多买上几张,那样的话加起来不就多了,一张卷赚一两银子,你手中有多少卷,那就赚多少银子,这还是寻常的年月,碰上了这等百年不遇的好天气,嘿嘿,那就注定商人发财的,一张卷少说也能赚上三两银子,你算算这无本的买卖,还不值得做么?”
杨峥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发行卷的商铺为何那么着急了,那么一日就那么多卷,在米价不高的情况下,百姓都留着,可一旦涨了,嘿嘿,这些卷全都出来了,那也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多谢小二哥提醒,那这卷我来个五张吧?”杨峥笑着道。
那店小二顿时大喜,这可是无本的买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赚了五两银子,找这么下去,永不了多久,他也是这苏州城的有钱人了,到那会儿,买上一栋别院,再取了丽红院的小铃铛,可比这跑堂的有趣多了。
杨峥给了银子,三人出了店门,赶往府衙。
一路上杨峥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下来,今日这一番行走,他算是见识了这帮商人的手段,无奸不商这话儿算是一点都没错,可恨的是此时此刻,他还没形成有效的法子来。
事实上,他这次之所以表现的这么迟缓,说到底还是受到前世的影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应该算得上是流传最广的了。他很小的时候,就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句话,以致对韦庄一首词的意境也歆羡不已。韦词上阕云:“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实在是令人心旌摇荡的意境,就连白居易的那首《亿江南》“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而苏州的赏心乐事为“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此情此景对他来讲,当然只有在天上才能领略得到的。诸多记忆之下,让他骨子里生出对苏杭记忆的美感,只觉得这天下,最美,最好的地方,就应该是苏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