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航知道他今日讨了没趣,也不去理会,微微一笑,坐下吃饭。
吃饱喝足,再出酒楼的时候,天色已差不多快黑了,杨峥等人不敢在耽搁,给了银子上了马车一路狂奔而去。
虽说雪地上马的速度要慢了些,但这次出行都是高航一手挑的马匹,算得上千里挑一的好马,六十里地儿说远也不远,但也跑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眼看着天刚擦黑,杨峥一行人才算是感到了苏州府了。
明代设应天巡抚,辖地主要是南直隶江南部分(含江北安庆府及江浦六合),巡抚起初驻句容,有时到苏治事,巡抚都御史行台,位于宋代鹤山书院旧址,自永乐后,就一直做了苏州府衙,说起这鹤山书院的建立,与前朝一个叫魏了翁的理学家脱不开干系,此人并不是苏州人,但学问很好,为官之余好讲理学,在在长期的学术和教学活动中,确立了以他为代表的鹤山学派。鹤山学派由魏了翁的家学和弟子组成,其中不乏当时的著名人物。一传数传弟子中著名者有:魏文翁、郭黄中、吴泳、游似、牟子才、王万、史守道、蒋公顺、税与权、膝处厚、蒋重珍、许月卿、史绳祖、叶元老、严植、张端义、赵范、赵葵、牟应龙等。此派为学旁搜诸家,广取博收,以钻研儒家经典为主,融合朱熹、陆九渊两派学说,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魏了翁作为鹤山学派的代表,集宋代蜀学之大成,他在宋代蜀学乃至整个宋明理学史上的地位,不可低估。正是因为魏了翁的理学在当时有相当大的影响,一些学者才慕名向他求教,并使他享有”南方共宗鹤山老”的盛誉。
名声一大,学生就多,请求其授课的人就多了,加上宋代学风开放,魏了翁索性回乡于城北白鹤山下创办鹤山书院。了翁在鹤山书院讲学十余年,”士争负笈从之”。
蒲江鹤山书院的创建,始于嘉定二年,完成于嘉定三年。嘉定二年三月,魏了翁的生父卒于蒲江。为葬其父,了翁在蒲江长宁阡卜得墓地,并于此年冬葬其父。在为其父卜墓地的同时,又卜得鹤山书院的地址,即与长宁阡”属连”的白鹤冈。于是,”即其地成室,是为今白鹤书院”。白鹤书院自建立之初,一直作为教学之地,后来因战乱毁与战火,等到至顺元年文宗命虞集题”鹤山书院”,并作《鹤山书院记》。于是,苏州鹤山书院得以重建。明初将此地设为府衙,为苏州巡抚、知府办公之地。
说起这府衙能得以落户还与一场大案有官,当年朱元璋从张士诚的手中夺取苏州,迫切的让苏州彻底归顺自己,大明刚刚建立,他便让刚刚做了礼部主事的魏观去当这苏州知府。
魏观本是元时隐居蒲山。朱元璋称吴王,被聘为国子助教,调任浙江按察司佥事,吴元年,转任两淮都转运使。先后两次奉命访求贤能,荐者多被起用。洪武元年,建大本堂,奉命侍太子说书及教诸王经。洪武三年,转任太常卿,考试祀典。次年,因事被谪为龙南县知县,不久又召为礼部主事,算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他奉命来苏州后,结交苏州三教九流,文人墨客长入府上,苏州本就是文化之地,有这帮文人墨客,加上商贾支持,本有些蠢蠢欲动的苏州城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而知府魏观也凭着这些文人墨客,一举打开了局面,短短两年的功夫,使得苏州政化大行,百姓安居乐业,课绩为天下第一。次年三月升任四川行省参政,因苏州绅民请求留任而未能成行。洪武七年,他又为民请命,皇帝同意将原定的高额田赋减去一半,苏州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按说到了这儿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魏观太不了解朱元璋的性子,加上为人骨子里还带着文人的秉性,以为只要自己留在苏州,就能继续让苏州繁荣昌盛。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他书生的想法罢了,朱元璋在派魏观出知苏州的同时,派他淮西起事时的老部下、都指挥使蔡本任苏州指挥使。这样既可辅佐魏观掌军事,又可互相监督。蔡本到任后,发现魏观遇事根本不跟他商量,只是同一批文人打得火热,分明看不起他这个武将,不由的不满起来:“你魏观是打陈友谅破武昌后才进来的,资格浅着呢!有什么资本敢在我面前翘尾巴?他决定给魏观点颜色瞧瞧!”
魏观清廉勤政,没有贪污受贿的把柄可抓。蔡本存心要整他,鸡蛋里也可挑出骨头来。蔡本终于挑出了两根“骨头”:一是迁建苏州府治。张士诚占据苏州后,为在原来的府衙大兴土木,建造王宫,就将府治迁到胥门内的都水行司。魏观到任后,觉得这里潮湿狭窄,子城又在战乱过后化成了一片废墟,就想把府治迁回去。二是疏通锦帆泾。这是苏州子城西边的河道,张士诚进行过一番治理,后因战争破坏,大部分淤塞。为方便水上交通,魏观决定对其进行疏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