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店小二已那一桌子菜肴端了过来,还真不少,差不多放了一桌子。
杨峥看了气呼呼的高航,哈哈一笑道:“你啊也别觉得吃亏,这么一桌好菜,平日里难得吃上一次,今日就权当给自己解解馋了?放开了吃?“
高航气呼呼的道:“你当然高兴了,又不花你一分银子?我们锦衣卫拿点俸禄容易么,都说你们当官的俸禄低,我们锦衣卫难道就高么,我一个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岁该俸一百二十石。内本色俸、六十六石。折色俸五十四石。本色俸内、除支米一十二石外。折银俸四十五石。折绢俸九石。共该银三十四两六钱五分。折色俸内、折布俸二十七石。该银八钱一分。折钞俸二十七石。算起来也就差不多四十两银子,让我那一年的俸禄去吃一顿饭菜,你吃得下,我可吃不下?“
杨峥呵呵一笑道:“你少来,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样你们锦衣卫是皇帝直接管辖,其手中的权力可不小,随便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就没来点孝敬的,不说别的,就说那纪纲不过是正三品的官儿吧,矫诏盐场取盐数百万斤,夺官船运输,尽入私囊;构陷富商上百家,将他们的财富据为己有。可谓是富可敌国,高大哥好歹也是锦衣卫千户,正六品的官儿,嘿嘿怎么着,一年的收入也不止这区区四十两银子吧?“
“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到底欠了你多少银子,你这么编排我,我是锦衣卫千户不假,可未必见得每个人都贪吧,再说了,纪纲时的锦衣卫与今日的锦衣卫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你可不要胡说?”高航一脸委屈的道。
杨峥看他模样,只觉得好笑,眼看菜肴都已经端上来了,三人颠簸了一路上,早已饿得厉害,眼看一桌子菜肴都上了桌,早已食欲大动,道:“你真的不吃?”
高航心头有气,道:“不吃!”
杨峥一笑道:“沈姐姐,高大哥他不饿,咱们吃!”
沈艳秋掩着小嘴一笑,恩了声,也拿起了筷子。
杨峥刚要吃,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在店内四下看了一下,目光便被左侧的一个角落吸引住了,刚刚那个呵斥书生如呵斥自家儿子一样的汉子,正背对着自己吃饭。
一张木桌前,不过一壶茶,两个馒头,和一盘萝卜咸菜正吃的欢实,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也是饿得厉害,两个馒头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吃了干净, 就连那些碎末,都吃了干净,但很明显没吃饱,正提着茶壶在喝水。
“小二哥,给添一双碗筷?”杨峥喊了声。
店小二对他印象不错,不多时便将碗筷拿了过来。
杨峥道:“小二哥在麻烦你下,去请哪位先生来吃饭?”
“哎!”店小二爽快的应了声,便去了那张木桌。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桌上的那碟萝卜咸菜也被那人吃了干净,正意犹未尽的喝着茶汤。
“先生,哪位公子请你吃好吃的呢?”店小二笑着道。
听了这话儿,那人缓缓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杨峥,并没有动,淡淡的问:“公子是做什么的?”
杨峥呵呵一笑,道:“老先生请放心,我不是做官的?这银子也不是贪的?”
高航哼了声,道:“当然不是贪的,是讹诈的?”
那人哦了声,道:“看公子年纪不大,想来这银子该是家里带出来的吧?“
杨峥笑道:“可以这么说?“
那人继续喝茶,丝毫没有走过来的意思,道:“这年头家里头赚几个银子也不容易,一个朝廷,一个家莫不是以成由勤俭败由奢。商纣王肉林酒池,为博宠妃妲姬一笑,不惜撕破千绢万帛,则殷灭;隋炀帝为观琼花修大运河到江都,耗尽民力造行宫,惹出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家反王丢了大好的河山,公子年纪轻轻,当以紧记一碗粥饭,当想来之不易;半根丝线,常记织得艰难,似你这般大手花钱,再殷实的家也会被你挥霍掉的?”
杨峥差点没被一口气也噎死,心道:“爷爷的,果然是做好人没好报,小爷好心好意的请你来吃口好吃的,用得着这么教训人么,再说了,小爷吃这一桌,还不是为了帮你么,怎么能倒打一耙呢?哪有这么做人的?”
一旁的高航早已笑开了,嘴里不住的嘀咕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你听听,这话儿当哥哥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看看人家先生说的多有道理,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珍珠始是车……?“
杨峥一番好心没由来的讨了一顿教训,哼了声道:“我这是何苦来哉呢?来,来,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