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一旁看着丫鬟忍不住嘀咕了声,她出身穷苦人家,这些年虽在北京城,随着自己姐的地位,水涨船高,但终究是个卖笑的,看这爷孙二人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眼看这爷孙二人如此卖力的展现了自己的才艺,这帮锦衣玉食的商家,文人墨客,竟也只是给了几文钱,如此一圈下来,还不够爷孙二人吃上一顿饱饭,一时看不过去忍不住嘀咕。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个道理你还看不明白么?亏你还是润物楼出来的?“香坠儿叹了声笑道。
“话儿是不错,可姐你出来的时候,那个不是一掷千金了?我看那些商贾花得可一不心疼?也怎么见重利轻别离了?”丫头似有不服,嘟着嘴道。
“死丫头,你懂什么,润物楼是什么地方,那是王侯将相去的地方,我大明士农工商,以士为第一,商为最末,他们有银子,却没地位,去了那润物楼多花些银子,那不是太高自己,也少不了出气的念头,你们读书人能去润物楼,我们商贾一样能去?”香坠儿轻声道。
那丫鬟哦了声,道:“可我看那些臭男人可不是攀比,倒是来看你的……?换做是我,他们舍得一掷千金?“
“死丫头,找打是吧?“香坠儿瞪了她一眼,怒道。
“本来就是么?“丫鬟可不怕,嘟着嘴道。
香坠儿叹了口气,也不知该什么。
那老头端着盘子走了一圈,除了最初的几个心情不错的商贾给了几枚铜钱外,盘子的文钱并没有添分毫,因此那几枚铜钱在圆盘中显得有些可怜了。但那老似不在意,并不哀求,也不多,只是端着盘子在每个人面前走一遭,你给银子,他便道了声谢,你没给,他也不要,眉宇之间并没有因为只有这几文钱而沮丧。
“当!“一声清脆,香坠儿从袖中摸出了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递了过去,落在铜盘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老头显然没想到有人会给这么多,因此一个措手不及,手中的盘子险些跌落在地上。
“姑娘,这个,这个有些多了?“那老头好不容易稳住了双手,吞了口吐沫道。香坠儿展颜一笑,道:“不多,老人家你们的曲子唱得很好,是千金都不为过,五两银子不多?“
“就是,就是,你拿着吧,我家姐你的曲子值那么多,那就一定值那么多?”丫鬟大声道。
这声音立即吸引了不少看客,这样大灾的年头,粮价贵得离谱,在苏州城能放开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谁不是缩着裤腰带过日子,听一曲子就给五两,这样的人儿如今在苏州城可不多见,即便是那几个商贾,也有些好奇的扭头来观望。
那老头看了看盘中的银子,又看了看香坠儿,还想什么,那丫鬟有些看不过去,道:“老伯,你听不懂话儿么,我家姐了,这银子不是可怜你,也不是给您的,而是给你们的曲子的,那曲子值这个价钱?”
老头微微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苏州城还有懂曲子的人,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北京城那个年轻的身影,那公子不是给了自己一碗热过的黄酒,也给了这么一大锭的银子,还一给就是几日,那几天他吃过最好吃的酒,那时那公子不也是,他爷孙的曲子值个好价钱,他以为天下也只有那公子是个秒人,是个懂曲子的人,如今看来,眼前这姑娘也是个妙人。
见老头还有些犹豫,那丫鬟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声道:“老伯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该为你孙女顾虑顾虑吧,你看她这么冷的天儿,还只穿单衣,衣服还短了这么多,女儿家总归是不好吧,再了,这苏州城的大雪,还指不定要下几日呢,难道你就靠这几文钱度日么……?“她故意把那几文钱得清晰,因此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个商人登时面上一热, 有些想要去理论几句,可看人家主仆二人衣着华丽,气度也不凡,生怕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姐,这苏州城如今是这模样,可毕竟是繁华之地,大背景,大户人家可不少,他们商人有钱没权,惹上了他们,就算你再有钱,人家要碾死你,分分钟的事情,沈万三够富的吧,惹上了当朝tai祖,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对那些豪门大户,商人从心里里感到不平,又出奇的充满着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