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不可谓不深。)虽说如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先说下西洋,说得最多的无非是郑和的宝船耗费银两,乃祸国殃民之举,所以群臣反对,实则情况并非如此,郑和舰队是在永乐元年下令开始制造的,到永乐三年才完成,建造时间长达三年,因此实际上每年的支出还不到岁入的2。3%,而且在造完之后,已无需年年再造,所以这个费用仅只产生在制造阶段,也就是永乐元年到永乐三年这三年中,每年约支出十八万二千两,这实在不算什么大的负担。若是再做个横向比较,当时无论是疏浚运河还是黄河筑堤,修川藏公路或是编撰《永乐大典》,乃至于远征漠北、南平交阯,这些活动每年支出要数倍甚至十数倍于这个开支,持续时间之长也都大大过于三年,所以这远远谈不上什么耗尽国库云云。从各种官方文字上看,郑和的下西洋获取的利益是巨大的,但永乐年基本上都归为皇室,所以才引得天下人的不满,下西洋屡次被人攻击为劳民伤财之举,但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巨大利益,如今朝廷罢黜朝贡,兴盛市舶司,也就说西洋宝物可算是的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这天下不光光是老百姓,还有皇室,天下豪门,同样需要这份巨大的利益,杨峥私自提出十分之一的西洋宝物归为皇室,不过是做到了一个“利“字均衡,从而使得西洋之行年年有,大明能走上因西洋之利,充溢库市,贫民承令博买,或多致富,而国用亦羡裕矣。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因此被杨峥拿来反驳,可谓是最有说服力,而且还将言官架上了一个无君无父的架子上下不来,如此一来容不得李时勉反驳,可谓言辞十分的厉害。
李时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偏又反驳不得,憋久了才哆嗦着嘴巴丢出了一句话儿:“我没有……?“
杨峥今日大有宁可我付天下人, 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味道,冷哼了声道:“没有,不见得吧,我听闻李大人当初在诽谤先帝时,先帝召大人到偏殿说话(话外音:给自己留点儿面子),可李大人不依不饶,愣是在答辩中大骂先帝,荒yin无耻,气得先帝不得不命武士用金瓜击打李大人,李大人三根肋骨被打断,抬出去时都快死了。第二天,改任为交趾道御史,命大人每天审查一件狱案,提交一份议政报告,先帝如此宽厚李大人,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李大人是如何汇报先帝的呢,大骂先帝不止不说,还连续上奏,这是劝说先帝的么,先帝是一个开明的儒家君主,他像他模仿的古代圣王那样,坚持简朴、仁爱和诚挚的理想,就算是对待齐泰、黄橙子那样的的永乐罪臣,他都恕免令免除其家属为奴,并发还没收的财产。就在他死前不久,还亲自颁布一份诏令,进一步告诫司法当局要根据法律判决,并在宣判前,特别在宣判死刑前要复查对犯人的指控。此外,他禁止对犯人滥用肉刑,和在惩处时株连犯人的亲属(重大的叛逆罪除外)。这样的一个仁德的君王,是那种听不去意见的人么,李大人是洪熙老臣,应该知道先帝的如何广开言路的?“
李时勉面上一热,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是一言不发。
杨峥盯着他,冷笑了声道:“李大人既不知道,那杨某就告诉你,先帝虽只做了十个月的皇帝就因病去世,就在这十个月内,他却树立了一个纳言的榜样。弋谦是先帝时直臣,某次因言事不实,有人弹劾他“诬罔”,群臣攻击,先帝叫来内阁首辅杨士奇讨论如何处置这件事。杨士奇说:“谦不谙大体,然心感超擢恩,欲图报耳。主圣则臣直,惟陛下优容之。”意思是,这小子是感恩心切,讲错了话,心不坏,主上宽容臣下才能直言,你就放了他吧!事后先帝虽然没有处罚他,但从此对他“词色甚厉”。后来先帝感觉到言路不畅,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于是召杨士奇来对他说:“朕怒谦矫词过实耳,朝臣遂月余无言。尔语诸臣,白朕心。”意思是,我责怪了弋谦,现在一个来月没有人提意见了,你告诉大臣们,不要在意,我欢迎批评。这个杨士奇也很有意思,他说:“臣空言不足信,乞亲降玺书。他说我“空口无凭”,要皇帝当场写下个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