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去听,多是童音,自然,整齐,伴随着诗词歌赋所带来优美旋律,宛如一曲曲动人的歌谣。
“真好听!”大小姐东张西望的道:“想不到这北方还有这样的诗书之地?”
杨峥呵呵一笑道:“说诗词歌赋北方不如南方,那只是老黄历了,如今可不是这种情况了,你看那北方的士子可比南方中举的多,就是这朝堂之上,北方的势头也渐渐要超过南方,似这样的北方小镇,随着朝廷对北方文教的重视,只怕是越来越多了!“
一行人边走边说,沿途除了古老的建筑外,呈现最多的还是私塾,以及一块块的石碑,碑上刻有何年何月,何人在此地读书,又于何年何月在科举中考中了秀才,举人……碑文记录详细,但一来,多是繁体字,二来阅读顺序上多有不习惯,也就断了去诵读的念头,如此走走看看,不知不觉的竟入村大半了,这才看到了许多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洋溢着自信,安详,从容,见了生人多以笑脸相迎,让人心生好感,一番打探,才知徐朗在村落的西头授课,一行人不得不再度前行,好在石板小路一直畅通无阻,加上景色怡人,众人倒也乐意走走。
约莫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杨峥才看到一座祠堂,祠堂修建的并不如何富丽堂换,但从碎砖瓦砾,还是能看出昔日祠堂的规模不小。
“是这里吧?”杨峥摇着纸扇问。
刘三点了点头道:“村头西的祠堂只有这一座了,这里本没有这座祠堂,我大明建立后,一些来不及退走的蒙古人便留在了大明了,迫于我朝的威武不得不改姓了,据说这祠堂的祖上原本姓伯颜帖木儿,这位猛虎敌军将士,作战英勇,曾率兵多次打败农民起义军。不过,有一次打了败仗,于是归附明朝。我朝tai祖佩服他的武猛,就赐给他”张”姓了。居住在灵水村,他的后代一直从军,听说在军中担当的官职还不小呢?早些年回来,感念当年祖先的英明举动,才将居家老宅改了这座祠堂了,只是这位将军家中人口不旺,家中没什么人,祠堂除了三年大修一次后,也没什么人修复,渐渐也就破败了。
杨峥点了点头,这段历史他还是知道的,当初,朱元璋以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为号召,削平群雄,灭亡蒙元,以一个出身极其寒微的僧徒,经过了十多年艰难复杂的政治与军事斗争,终于登上皇位,建立了大明王朝。政权建立之初,就发出了一些针对蒙古人改名换姓的政令,如洪武元年二月壬子,禁胡服、胡语、胡姓。这条禁令虽不见官方记载,但在洪武三年四月甲子,禁蒙古色目人更易姓名。诏曰:┅┅蒙古色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比闻入仕之后,或多更姓名,朕虑岁久,其子孙相传,昧其本源,诚非先王致谨氏族之道。中书省其诰谕之,如已更易者听其改正。“却都有清晰的记载,元亡后,除一部分色目人随元顺帝北遁沙漠外,大量色目人因久居内地,只能留下来。而其中一部已经深度汉化,有的还通过各种渠道--科举、军功、归附等--进入明朝官僚系统,其中尤以通过内附而进入军旅者为多。面对这一现实,面对数量相当大的色目军政官员,朱元璋不能不从深远的政治意义上着想,开了胡姓名之禁,本质上这是一个融通权宜之计,不能说明朱元璋已经改变了对色目人歧视和防范。
性命的更改,让蒙古人大吃苦头,许多人弄不清楚该用什么姓为好,有的两个字儿合为一个字,有得干脆胡乱编排一个字儿作为姓氏,而稍有些地位身份的蒙古官员,则将蒙古族多音节的族姓按语意译为汉姓。如:蒙语”锡拉特”意为黄,译为”黄”姓;”查干”意为白,译为”白”姓;”阿拉坦”意为金,译为”金”姓等。还有的取谐音汉字为姓,如:父名为布仁,则取”布仁”首字”布”为姓;父名为”呼德”,则取”呼德”首字的谐音”胡”为姓等。还有的蒙古族人直接使用汉姓。一时什么千奇百怪的姓氏不少,据说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既是这座祠堂,杨峥也就招呼一家老小进去了,果然如刘三所言,里面供奉的不少蒙古人的画像,只是身上已穿着不少胡服了,而是汉人的儒服,宽大的袖子,随着画笔翩翩飞舞,落在杨峥这个正宗大明人眼里,不免有几分不伦不类了的感觉。
祠堂没什么人,偶尔有人走过来,也多半是十一二三岁的孩子,手中捏着一本《论语》低头诵读,清雅的声音从唇边缓缓吐出:“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
“好学之风果然盛啊?“杨峥心头暗赞了声。
“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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