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不止是张本想问,就是黄福,徐朗等人也是一脸的好奇,这也难怪,杨峥不过是才二十好几的年纪,单从官职上足以让众人感到惊讶,更别说这一路走来,他为官平易近人,办事深沉稳重,加上许多人都看在众人的前面,这样一来,落在旁人的眼里就多了几分神秘感,而这种神秘感对于身旁的人来说,那便是杨峥这些事情,根本不是这个年纪能做得到的,让他们惊讶之余,不免感到好奇。
其实这个问题杨峥倒也意识到,所谓年少轻狂,就应该是莫道小小少年狂,早有英名题金榜。口诛笔伐多少事?
再度挥师上疆场。千古盖世一忠良,笑傲老贼是草莽。强者为尊本属我,独占鳌头又何妨的狂傲样儿,可在他身上看不到,落在别人的眼里,无疑是就觉得这人少年老城,要么就是老练,这些话儿虽带点赞扬的味道,可仔细品味下,其实就不是那个味儿,年轻的可能觉得这人玩的深沉,心机太深,而老一辈的则觉得,这人太过内敛收束,少了年轻应该有的张狂,同样不可深交,因此一番弄下来两边都不讨好。
好在他对自己这个问题认知还算清楚,经过一番调整后,做出了该低调的时候,内敛收束,该高调的时候,毫不含糊,当然了什么时候玩点高深莫测,也丝毫不犹豫,比如就说眼前这件事,倒不是他能看得多远,说到底还是他多了几百年的底蕴在哪儿,明帝国是个皇权国家,立法、行政和司法权力都混合在一起,皇帝手握至高权柄,文臣在“大礼议”中和皇帝斗争,没有成文法可援引,只能从本朝或先朝的相同事例找理论支持。可是这些“案例”的结果并非完全一样,所以皇帝和文臣双方都从历史上找对自己有利的“判例”。
大臣们认为自己的主张合乎礼制,可他们的说法也矛盾百出。就大明一朝,就有很多不合规矩的做法。比如永乐帝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争夺侄子建文帝的皇位,他进了南京还假惺惺对方孝孺等人说他是要做辅佐成王的周公,只是成王被烧死了,他这个周公只好自己做皇帝了。朱棣这个说法是很难自圆其说的,即使建文帝死了,他的儿子还在,可朱棣和他的子孙把建文帝的儿子圈禁了半个多世纪。“礼制”只是表面文章,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手中的暴力。
朱棣在自己的大哥朱标这个长房还有男性后代的时候,就敢自己做皇帝,并认为皇位是朱元璋传下来的,自己可以坐。而嘉靖帝即位时,伯父孝宗已没有男xing后代。
嘉靖帝和文臣们各执一词,对这场争端,没有一个站在第三方的、公允的裁决机构来裁决,因为皇权至高无上,嘉靖皇帝赢了“大礼议”是很正常的事情。嘉靖朝“大礼议”之争,尽管皇帝赢了,但当时和后世不服气的很多,那是因为在该场争执中,嘉靖帝既当了“运动员”,又当了“裁判员”,而几十年后的一幕,在今日不过是提前上演了,他不过是按照嘉靖朝的排演,推出了眼前这一幕的结果而已。
但旁人不知,自然不是这么看,反而觉得杨大人年纪轻轻,看得远,看得深,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反而不如,唯有将对方看做是天才之类的人物了。
“本官又不是神仙,可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当然是猜的,怎么样本官厉害吧?”杨峥将纸扇打开,轻摇了两下干笑道。
众人虽有些将信将疑,可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不似说假话的样子,有一想,自己一把年纪,论见识,论眼界没道理看不到这种结果,也许真是猜的也说不定,众人虽有些不认可这种结果,但自我安慰一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五人说说笑笑了一番,徐朗才轻叹了声,道:“虽说对他们的表现有些可惜,但这样做,对于大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言官闹得越凶,越彻底,越想抱住阮鹰的话,那么阮鹰的结局只有一个被皇帝杀死,而他们也会得到更重的惩罚?可谓是一举两得?“
黄福黏着长须道:“何止,黎利越是对这帮言官大打出手,原本群臣和睦的关系,就像一张被划破了网,请再高明的修补师傅,都修回不到原来的模样,所以啊,要老夫看,这才是最大的好处?“
杨峥道:“话虽不错,可黎利是不是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这事情还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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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上,出去转了转,所以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