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皇帝大行,局面最为重要,当下站起身来道:“快走!“两人让徐勉重新驾上马车,一路狂奔而去,刚到钦安殿停下马车,就见急急忙忙赶来的杨溥等人赶了上来,众人正要行礼,朱瞻基摆了摆手,面色凝重的道:”诸位大人不必客套,父王病重,快快随孤进宫看父王要紧!“
众人听太子这般说,便不在客套,以朱瞻基为首进了钦安殿,早得张皇后安排的宫娥,一见众人前来,急忙在前面引路,众人一路穿廊过厅,径自去了皇帝的寝宫。
此时的寝宫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凄凉之色,偌大的龙床上,朱高炽兀自躺着昏迷不醒,偶尔还吐几口白沫,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但众人都是见惯生死的人,浑然不在意,甚至面色都极少有人变一下。
一个宫娥跪在朱高炽的跟前,小心的用热毛巾轻轻擦拭嘴角吐出的白沫。
一旁的张皇后则是一脸庄重的端坐在龙床的右侧,模样好不雍容大气,只是先前哭过一番,此时双眼还有红肿,俏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她抬起凤目扫了一眼众人,待目光落在了朱瞻基的面色,先是一喜,随后一丝悲伤之意,迅速涌上脸面,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了抓衣袖,显然是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母后——?”朱瞻基望了一眼父王此时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痛哭不止。
张皇后强忍悲伤,伸手握了握朱瞻基的手掌,道:“傻孩子,父王只是去见你的皇祖父,皇祖母而已,你不必如此悲伤,眼下大事要紧?”
一听大事,朱瞻基立即止住了哭泣,可目光落在了父王的脸上,眼眶里仍旧噙满了泪水。
张皇后轻轻叹了声,道:“诸位大人,皇上怕是要大行了,你们有什么话儿就趁着皇上还能听得到,就给他说说吧?”
场上众人多半是当年就追随朱高炽的人,杨荣在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日,朱棣在回师途中病逝于榆木川,随从宦官马云等人不知所措,与杨荣、金幼孜密商如何处置。杨荣指挥若定,与金幼孜商议,认为离北京尚远,为防止军心涣散,应秘不发丧。他们用锡铸椑将朱棣尸体收殓起来放在车中,每到一地进膳和平时一样,明军浑然不觉。杨荣和海寿先回京师,向太子报告情况,使得朱高炽顺利坐上皇位。
杨溥就更不要说了,永乐十二年闰九月,成祖北征回师,朱高炽遣使迎驾稍迟,汉王朱高煦乘机进谮,成祖一怒之下,下令将东宫官属全部逮治下狱。这成为继解缙入狱后,立储之争中的第二场大事变。当时只有兵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金忠因系成祖“靖难”旧人而幸未被祸。金忠是个敢于仗义执言的人,他不顾触怒成祖,以身家性命力保太子,才使太子未遭废罢,但是作为东宫宫僚的杨溥、黄淮等人却因此事件而被关入诏狱在狱中,家人供应的食物多次断绝,而成祖的心意也不可预测,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这份情义可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黄淮同样为保朱高炽,在永乐十二年被汉王朱高煦诬陷,入北京诏狱十年。
金幼孜,永乐二十二年,金幼孜随从皇上北征,途中士兵疲惫,皇上向群臣问对策,没有人敢回答。只有幼孜说不宜深入,皇上不听。到达开平时,皇上对杨荣、金幼孜说:“朕梦见神人两次说上帝好生,这是什么兆头?”杨荣、幼孜回答说:“陛下此举,固在于除暴安民。但火烧昆仑,玉石俱焚,望陛下留意。”皇上同意他们的意见,当即命他们起草诏书,诏谕各个部落。军队回到榆木川时,朱棣驾崩,秘不发丧。杨荣到京师报丧,金幼孜护梓宫返回,将消息告知朱高炽,使得他顺利登基。
蹇义,永乐十年,皇上北征回来,因为太子曲意宽宥吕震的女婿主事张鹤参见失仪之过,便怪罪蹇义不进行匡正,将他逮捕,关进锦衣卫监狱。一坐就是几年。
还有夏元吉莫不是当年就追随朱高炽,一心一意的辅佐朱高炽,这些人虽说是君臣,但其中的情义,却是深厚无比,听了张皇后这句话,人人面露悲切之色,杨荣呜咽的走到御榻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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