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
“很好!”杨峥用力点了点头道:“孟子突出仁政、王道的理论。仁政就是对人民省刑罚,薄税敛。他从历史经验总结出“暴其民甚,则以身弑国亡,又说三代得天下都因为仁,由于不仁而失天下。强调发展农业,体恤民众,关注民生,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这些道理与君王而言,可是大大有用,但不否认要理解起来有些麻烦,微臣是个怕麻烦的人,才懒得来给太子说教!”
太子嘻嘻一笑道:“这个本太子喜欢!”
郕王道:“老师上课不说孔孟之道,你我们说什么?”
杨峥道:“说你们没听过的,没看过的,没学过的,将来要看的,要听的,还要做的事情可好!”
太子道:“好,好,不怕先生笑话,我早就这么想了,只可惜那些大学士非但不愿意说,还给父皇上了奏折,害得我被父皇训斥,要是那些大学士都有先生这等见识,我兄弟二人也不会那么讨厌他们了!”
“就是,天天说的都是孔孟之道,好生无趣的很!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么有趣的先生,先生可要给我们好好说说才好?”郕王急切的道。
“不错,不错!”太子也附和道。
杨峥笑着道:“那好,微臣就好好给两位殿下说道说道。”
一听杨大人这话,两位皇子立即坐直了身子,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对杨大人的期待。
午后的阳光柔柔的,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两个太监上了三杯茶汤,几盘小点心后,就彼此退到了一旁,杨大人旁若无人的吃了几口茶汤,品了几口点心,才开始说了起来,这几年杨大人走南闯北去的地方着实不少,不说偏远的安南,就说富庶的江南,辽阔的北方草原,温柔乡的杭州城,以及眼前的这座紫禁城,能说,要说的东西实在不少,各地的风土人情,风流趣事莫不是信手拈来,带着杨大人说书的口吻,说起来倒也有趣,况且以杨大人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在见识上自不是那种井底之蛙,没说到风土人情,政治经济,总能插科打诨说上一段发人深思的看法,两位皇子年纪虽小,但毕竟是从小长在帝王之家,所闻所见比起常人来多了几分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对于杨大人的这一番说教,懵懵懂懂之间竟也耐着性子听了下去,非但如此,内心深处反而觉得这种授课之法别有不同,更能引起他们的好感来。
这种微妙的感觉,杨大人自是心知肚明,为了避免在大道理上说得太多,杨大人总能在道理之后,及时的说上一段嘲笑别人的同时嘲笑自己的段子,许多来自各地的名人轶事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连许多官儿与青楼中的不堪也都说了出来,这样的趣事寻常那些大学士非但不会说,就连提都不曾提起了,比起那些枯燥无味的孔孟之道,眼前的课堂就有趣的多了,当然了,两位皇子也都是聪明人,眼前的这位老师性子看看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能说,其实不然,但凡涉及到朝堂的局面,总会装傻扮痴一番,偶尔有些说到本朝建文的秘闻也是三言两语打发了,不免有些遗憾,饶是如此,太子不好出生提醒,更不敢说什么,生怕这位别具一格的老师,突然不来了,所以两人一方面对于老师说得隐晦的东西心生不满,另一方面又觉得老师这么做有老师的顾虑,所以也懒得去计较了,而且他们还发现,诸位老师在说到百姓的时候,总会两眼发光而且也是他们听得最精彩的时候,比起那些达官贵人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龌龊心思,他们发现老师所说的百姓就要可爱有趣的多了,唯独他们的日子苦了一些,让人多了几分唏嘘。
说话的杨大人不时的撇上一眼自己的两个学生,起先担心他们长在深宫,与市井之事并无好感,甚至不愿意听,却没想到一番说下来,两人听了不少,尤其是说到当初苏州百姓是如何将一年的粮食上缴给朝廷,自己却天不饱肚子的情景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两位皇子神色多了几分异样,虽说未出现自己期待的抹眼泪的场面,但与他而言,这就是一个进步,谁能指望一个九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在听到百姓困苦的时候痛哭不已呢,不要说是两个孩子,这样的景象就算是大人怕也没几个能摸一把眼泪了。这一个下午,杨大人就这么陪着两位皇子面对面的天南地北,市井无赖,王侯公孙的说了了遍,期间除了换了两杯茶汤,两盘甜心,君臣三人就没有再挪动身子,偶尔太子会询问几句,发出几声孩子不该有的感慨,而郕王则是夹杂着狠很骂上几句,只是骂人的话并不多,反复起来就是那么几句,让人好气又好笑,虽是如此,杨大人的感觉君臣三人这一堂课的效果却是不错,至少相谈甚欢,以至于杨峥说完了,太子还留下杨大人问个不停,就差没把他留下才好。
眼看着夜色已降临,杨大人才从各种风土人情,市井生活趣事见闻中抽开了身子,用一个严厉老师应该有的口吻给自己今日的这一堂课做了最后的总结:“微臣所说,两位皇子可有所悟?”
太子仰起一张小脸看着杨大人问道:“先生想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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