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485章:无人不道看花回</h3>
也先面色铁青,苦心导演了一场牛羊阻击战,却不想搬起石块砸了自己的脚丫子,损兵折将不说,局面既与前日相比,没有丝毫的改变,非但如此,前日的胜利无疑是给了明军巨大的士气,武器操作上虽有生疏之处,但较前日改观了不少,就是前面的这堵弹药墙的威力也大了不少,这种局面让也先气得恨不得一口血喷出来。
但局面如此,他也无能为力,唯一值得庆幸的,较之前日在人数上、以及双方的距离上还有些优势,加上这里杂草不少,倒也给了他们缓冲的机会,眼看着众将士集合完毕,也先将手中的弯刀指向天际,朗声道:“成吉思汗告诉我们,不要想有人保护你,不要乞求有人替你主持公道。只有学会了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你才是算是真正的蒙古人,也才是任何人都打不落马的蒙古人,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没有道理在这里倒下,我们的战马不管要踏遍世间每一块草原,我们还要踏遍世间每一块土地,在哪里建起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的牛羊,让我们的妻儿,父母安稳的过上他们想要的好日子,为了瓦刺的将来,瓦刺的勇士们随我杀出去!”
“杀出去!”数万蒙古将士被这一番话语所感染,纷纷挥舞着弯刀大声喊道,巨大的气势下,颇有几分当年成吉思汗子孙的模样。
远处朱勇叹了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儿往日俺一直不明白,今日算是明白了,时代在变,往日无敌神话时至今日怕是要败了,这天下不再属于蒙古人了。”
张翼道:“可不是么。如今这战场可不是谁的马儿快,谁的气力大,谁马上功夫好就能纵横的,强大火器面前,再快的马也快不过流弹,再好的功夫也抵挡不住弹药射在身上致命的痛处,再快的弓箭也比不过火枪发出的速度,蒙古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这天下自然不是他的。”
“昔年大学问家班彪小时跟着堂哥班嗣求学。班嗣家中藏书很多,许多人都来他家借书。班嗣虽然也修习儒学,但较喜欢老庄的学说,认为老庄学说崇尚自然澹泊,不追逐世俗看重的一切,和儒家讲求的忠孝仁义不同。所以当有人向他借老庄的书来看时,他便劝这位朋友打消这个念头。既然已经学习儒家思想了,就不要再读老庄,免得像《庄子》里的燕国人一样,要学赵国人优雅的步姿,结果非但没学成,连自己原本走路的方式都忘了,只好爬着回国。成吉思汗统时,蒙古人善于学习,善于改变,比如,蒙古军队的骑兵在任何时候都无法一对一地战胜欧洲的重装甲骑兵,欧
洲重装甲骑兵的长矛和重剑杀伤力远大于蒙古骑兵手中的马刀、长矛或狼牙棒。
欧洲骑兵的马也远比蒙古马高大。但蒙古骑兵的战略战术则是欧洲骑兵远远不及的。欧洲军队的战斗无论多大规模的军队都是在很小战场内进行的。而且,欧洲军队有惯常的骑士之风,崇信正面一对一的堂堂正正的战斗,当他们遇见可以把百里方圆的地方做战场,且习惯迂回的蒙古军队时,他们便碰到了最诡异的局面,任何的重甲兵都难以取胜蒙古人。
整个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是绝不会把胜利放在弓箭、冲锋上,战场给了他们更多的学习改变自己的机会,与战场中,他们学会了一身超前的本事,如在战术上,他们选择了他们熟悉而又操作方便的迂回战术,以远距离的包抄迂回、分进合击为主要攻击敌人,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灵活马上功夫,纯熟的弓箭功夫,使得他们常常可以上百里地大规模机动,使敌人很难预料和防范到他们的攻击。他们在战斗中亦很少依赖单纯的正面冲击,往往会用一小部分骑兵不停地骚扰敌军,受攻击后后撤,待追击的敌军队形散乱疲惫时,早已四面包抄的骑兵则在一阵密集的弓箭射击后蜂拥而来。这种战术在过去的匈奴、汉族、契丹、女真人都用过。但象蒙古人一样利用四处游骑做间谍,大规模的骑兵可以随时远距离攻击的情形则没有出现过。加之,蒙古人大量地编入汉和其他北方少数民族,使用汉族先进的攻坚器材担任攻城的任务,使他们在东方无论是野战还是摧城拔寨,几乎所向必克。
蒙古与匈牙利一战,蒙古军约三万人的
主力在近百里远的南方早已乘夜渡过冰冷的河水。蒙古主力从背后杀向匈牙利军队,队形混乱的匈牙利军队立即撤回坚固的兵营死守。蒙古人的工兵遂向兵营里发射了密集的巨石、火箭、毒箭(史料记载蒙古人的毒箭含砒霜巴豆,产生强烈的毒烟)、燃烧油。这些攻击武器大多为西方军队首次见到,其内心恐慌可以想见。蒙古骑兵便是采用了“围城必阙“的战术,匈牙利人迅速崩溃从缺口逃亡。但是,身着轻装的蒙古军队速度和耐力远远高于逃跑者,可以不停顿地换马四处截杀。绍约河战役,匈牙利军队阵亡七万余人。蒙古军迅速攻克佩斯城,杀死十万余人。便是这种改变早就了蒙古人的无敌神话,只可惜,这种大好的局面,他们并没有延续下去,入住中原不过百年,远离的战场的蒙古人,非但忘记了祖先留给的精髓,就连最初打仗的本事几乎也忘了干净,一个善于遗忘,不知进取的民族,纵有再多的勇士,也难以保证战场的胜利。”金一笑看了一眼战场,眼看将士们有条不紊,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听二人言语,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看法。
“哈哈,俺老朱平日里最不喜你说话,但今日这一番话让俺听来十分欢喜,这鞑子不思进取,安于现状,以为这天下还是成吉思汗时代,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战场上的天早就变了?”
三人大头同感,纷纷点头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