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汉人帝王之道,多年略有所得,今日也一并给你说了,你需好生听着?圣人治理天下,无非是三个层面的问题:一是对民,怎样才使民富足及顺服;二是对吏,怎样才能使官吏更有效的为政权服务;三是对己,该怎样巩固自己的权势、修养自己的德行、平衡各股政治势力,才不致被其它政治势力所威胁。这三个层面的问题该怎样解决,须采取怎样的方略?《韩非子》以“法”、“术”、“势”三位一体来解决这问题。何为“法”?“法”者,治民之法典;何为“术”?“术”者,驭吏之权术;何为“势”?“势”者,巩己之权势。对于君王而言,“法、术、势”三者缺一不可,都是帝王手中的治御工具。以势为后盾,用术来驾驭群臣,用法来统治人民,唯有三者协调好,方可治理好一个国家,明主者,推功而爵禄,称能而官事,所举者必有贤,所用者必有能,贤能之士进,则私门之请止矣。夫有功者受重禄,有能者处大官,则私剑之士安得无离于私勇而疾距敌,游宦之士焉得无挠于私门而务于清洁矣?此所以聚贤能之士,而散私门之属也。国以功授官与爵,此谓以成智谋,以威勇战,其国无敌。国以功授官与爵,则治见者省,言有塞,此谓以治去治,以言去言。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此谓以刑去刑,罪重者刑轻,刑轻则事生,此谓以刑致刑,其国必削。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从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与之刑,非所以恶民,爱之本也。刑胜而民静,赏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胜治之首也,赏繁乱之本也。夫民之性,喜其乱而不亲其法。故明主之治国也,明赏则民劝功,严刑则民亲法。劝功则公事不犯,亲法则奸无所萌。故治民者,禁奸于未萌;而用兵者,服战于民心。禁先其本者治,兵战其心者胜。圣人之治民也,先治者强,先战者胜。法重者得人情,禁轻者失事实。告过者免罪受赏,失jian者必株连刑。如此,则jian类发矣。jian不容细,私告任坐使然也。
总之:杀杀杀,骗骗骗,偷偷偷,抢枪抢。要拿出浑身十八般武艺,此帝王之道也!这个道理你还要好好学学?父王已经老了,陪不了你几年,这瓦刺还得靠你去治理,若你一味的讲究杀戮,你让父王如何放心把这朝政交给你?”
“孩儿记住了,只是孩儿觉得,这些都是汉人皇帝粉饰自己而已,孩儿可听说, 但凡的帝王自从秦朝以来,都是盗贼,杀一个人,拿走他的布匹粮食,被称为贼;杀死天下人并且全部占有他们的衣物和粮食,却反而不称他为贼?不知这安汉人是如何想的,夏商周三代以后,治国有仁道的朝代没有超过汉代的,但当年汉高祖却屠城阳、屠颖阳,光武帝屠城三百杀的人不少,为何他们能杀人,孩儿就不能杀了,同样杀人莫非他们汉人的就高明一些不成?”
脱欢伸手将滑落在外的裘衣往里面拉了拉,道:“不是汉人高明,而是这天下,汉人的道理好用一些罢了,古往今来,但凡要要平定天下之乱的,怎么能不杀人呢?古代的君王,只在两种情况下才不得已杀人:一是这个人犯了死罪,不得不杀;二就是面临战争,不得不杀。犯了死罪的人,尧舜也不能赦免他;面临战争的时候,商汤、周武王也无法避免。 所以汉家的皇帝也杀人,只是他们杀人杀得巧妙罢了,让人信服吧了,他日若也能做到这一点,这天下 也就是你的了?”
也先似还有不服,道:“父王的话,孩儿还是不明白,依着父王的话,汉家皇帝杀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杀人就是大错特错了,咱们蒙古人杀人是不假,可汉人的皇帝,除了这两种情况之外杀人也不少,就好比说打仗,经过一个村庄,就把这个村庄变成废墟,经过一个城镇,就驱逐这个城镇的居民,进入一个城市就屠杀城中的百姓,这是什么行为?大将杀人,不是大将杀的,实际是天子杀的:偏将杀人,也不是偏将杀的,实际也是天子杀的;士兵杀人,也不是士兵杀的,实际也是天子杀的;官吏杀人,也不是官吏杀的,实际也是天子杀的。杀人的具体的杀手很多,实际天子是最大的那只手。天下已经安定了,不再攻杀作战,可是死于战争和因战争而死的老百姓占十分之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