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更是京城一绝,非但如此,人家还对天文、地理、兵法、水利、阴阳五行等学问都有研究,一手书法,尤为精妙,下笔尖峭,捺笔重按,间露章草遗意,笔法瘦劲豪放,得怀素、米芾神韵,力求变化,自成风貌,是京城人人称道的大家才子,两人头一次碰上,便隐隐有火花,这样难得是局面,如何让他们不感到兴奋,他们甚至暗中揣摩,到底谁会赢过这一仗,凭经验或许是杨峥,人家比这更大的场面都走过来了,还能怕一个徐有贞,但凭才学徐有贞的赢面也不况且看人家跃跃欲试的神情,摆明了早有准备,所以这一仗谁赢谁输倒也没人看得明白,不过有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两人无论是谁,赢了这一仗,名声必会更响。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先前吵闹的大殿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人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两人,默默的等候。
杨峥看着群臣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虽说他今日有意给徐有贞一点颜色看看,好让他知道,这天下不是进了科场,中了进士,做了庶吉士就可以目空一切的,真正的人才是不屑去走这个过场的,只有那些才学不够的人,才会通过科举来证明自己。因此在徐有贞的问题上,他不会有半分的退让,但又不想引起群臣的攻击,所以一番犹豫后,暗自下了决心,能不牵扯众人,尽量做到不牵扯。
众人见二人迟迟没说话,显得有些急躁,也不知那个大胆的官儿,含糊的道:“杨大人,你到是说了点什么,总不能因徐大人几句话就怕了吧?”
人群里一阵嬉笑,朝堂上的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
徐有贞面上闪过一丝得意,若是杨峥能就此打住,那无疑是最好不过了,日后他便可说自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这可比什么本事都来得实在。
杨峥哈哈一笑,道:“是该说点什么,可下官着实有些犹豫,自己这一番话该不该说?”
众人对于杨峥的影响着实太深了,随着杨峥嬉笑后,再说出这样的话,没人觉得这几句话是随意而为的,众人此时心头涌起的感觉似是在告诉自己,这是一个阴谋,绝对的阴谋。
场上忽然谁也没说话,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徐有贞。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似也被这气氛给吸引住了,目光忍不住看来。
徐有贞尴尬的笑了笑,对于杨峥的传闻他不是以为所知这个科举白丁算是个不学有术厉害人物,平日里与人打嘴仗,莫不是东扯西拉的,可扯到最后总有些道理,让人哑口无言,他自问才学了得,但与这一点上也不免有些担心,轻轻咳嗽了声道:“今日这场上,杨大人还觉得有什么话儿不该说的么,莫不是没话说吧?”
“你爷爷的,给脸不要脸是吧?”杨峥心里暗骂了声,面上的笑容宛如一朵迷人的玫瑰花一点一点的绽放开来。
李时勉只看了一眼,心里便轻轻一叹:“这个徐才子学问是有的,可经验上终究是差了些火候,这下怕是要吃亏了?”
众人对杨峥如沐春风的笑容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是杨大人足足有四年不在朝堂之上,可当年留下的笑容着实太过深刻,以至于一看到便念念不忘了。此时的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仿佛胜局已定似的。
杨峥的脸在阳光下彻底舒展了开来,好比西湖的水,忽被风吹起了涟漪,慢慢蔓延,最终回归平静。
大殿显得十分的安静,只听得杨峥轻轻叹了声,道:“早年,我在江南听两位山中老者散步偕行,适见二僧,设两案,供养前朝皇帝灵位,从旁诵经礼忏,降臣绣衣乘马,呵导而过,竟无惨戚意。其中一老者看了这情景,忍不住问道:为何咱们这些庶吉士头上带着乌纱帽反而不如这和尚忠心呢?”另一个老者就说:此等纱帽,原是陋品,非和尚之品能超于若辈也。先前那老者听了点了点头道:“我朝选士,由乡试而会试,由会试而廷试,然后观政候选,可谓严核之至矣。何以国家有事,报效之人,不能多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