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忍住外,也说不出什么,就在这时领头的杨士奇忽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似想说什么,却没寻到什么机会。
杨峥心道:“这个老不修莫不是又想坑我吧?”对于前两日挖下的坑,他还记忆犹新,可回想对方刚才的眼神,分明是有劝慰的意思。
杨峥正琢磨的杨士奇给自己传递的意思的时候,对方又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如先前,杨峥思索了一会儿,毫无所得,心里顿时有了些许怒气,心道:“你爷爷的有什么话儿不能趁机说一下么,一把年纪了,还玩眉目传情啊?”心里暗骂不止,但那两道眼神还是暗自留意,趁人不注意低头思索起来。
就在他思索的这档口,群臣开始上奏朝事了,要说这个时代的早朝是最没意思的,按照朱元璋定下的规矩,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天下事不可有任何事情瞒着皇上,所以从朱元璋时开始,明代就讲究“大小公私之事并令公朝陈奏”,早朝所理之事异常繁碎,据说洪武二十八年所定各府部衙门“合奏启事目”,达184款,除了选举、盘粮、建言、决囚、开设衙门等大事,以及灾异、雨泽、囚数等类奏事项,还有许多像“收买牛支农具”、“追赃不足家属”之类的杂事。凡涉及“军中机密事情及守卫门禁关防等事”,许官旗军人“径奏”民间词讼,也往往“实封闻奏”。有司所守之事,亦须一一面请,就连守卫皇城官军搜检出被盗内府财物,也要引到朝门,由皇帝亲自发落。可谓“烦渎”至极。像明代皇帝这样,亲坐朝门,一切庶政,不分轻重大样样过目亲理,这是前所未有的。这样繁琐的事情,毫无乐趣可言,一日两日倒也罢了,天天这么干着实有些吃不消,皇帝虽说是天子,其实是个人而已,朱元璋老哥身子骨结实,又从战乱中走出来的,一个早朝听取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可他之后的皇帝就没那么好的体力了,他们长在皇宫大院,吃的是精细的粮食,住的是皇宫大院,穿的锦衣,各种锦衣玉食养成了他们身子骨是秀外中干,应付不了这些繁重的早朝,所以从永乐后早朝就有了许多改变,如许多小事其实都是应付之举了,这也难怪,皇帝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本身就累得够呛,还要起个大早听一干群絮絮叨叨的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所以从永乐末期这种早朝,若非碍于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违背,皇帝几乎不想上这个早朝,到了洪熙后,这位老兄虽说仁慈,可身子骨着实不咋样,做了皇帝后,骨子里又有些慵懒,所以登基不久,对于早朝就不断的拖延,有时候干脆以身子不适为由头,不上早朝,这样的举动自是引起了群臣的不满,言官御史没少因这事儿上奏章,这位老兄脾气虽好,为人却不傻,这等折磨人的事情,能少做尽量少做,无论言官御史如何骂,奏折再多,他老人家就是不例会,早朝也是性子来了就上一上,没什么兴趣的时候,干脆躲入后宫陪着自己美人去了,若不是这位老兄在位的时日短,就躲避早朝这事儿,足以被言官御史的奏本给骂死。
洪熙后,宣宗年轻力壮,登基之初便恢复了祖宗的旧制,日日早朝,可上了几年,宣宗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对于当初极力怂恿的大臣没少埋怨,加上他兴趣爱好广泛,日日上早朝,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应付他的爱好,在登基几年后,权势日涨,地位越发巩固后,对于早朝决政方面的内容开始精简了,除了重要的大事上奏之外,其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概让内阁酌情处理,虽说起初百官不答应,据理上奏,可皇帝此举无疑是提高了内阁的权利,自是获得了内阁的大力赞扬,况且皇帝那心思根本不在早朝上,再者,大明的官儿相对于前朝的官儿,休息的日子着实短了些,日日早朝也有些吃不消,上了年纪的大臣夏日倒也罢了,到了冬日,寒风刺骨,天还没亮就起来,迎着寒风去上早朝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争吵了一番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儿觉得皇帝这样是仁义,此此事也就落实了下来,随着年月久,往日日日必到,事无巨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帝都需一一听取的早朝,已是一去不复返,上朝不过趋拜行礼,其性质便与大朝、朔望朝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官员起先有些不适应,但几日下来,回想起被窝的温暖,渐渐也就没人说话了,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儿,对于皇帝要早朝有些埋怨,可埋怨归埋怨,但站在了这儿,那就得有些早朝的样子,内阁是百官之首,自是有内阁率先汇报,将近期内,大明上下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