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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听得迷糊,心头也有些好奇,自己坐的这船是官家的船,除了自己这一家子之外,在扬州的时候也顺带了几个官儿的家眷,可到了东昌府人家便下去了,所以这条官船上除了那些侍卫,船夫之外,就只有自己这一家子了,可昨晚一家人玩得可不忘,自己大半夜还来回折腾骑马的游戏,要说她们一大早起来唱这样的曲子难以让人取信,况且这曲子分明偷着几分沧桑,几分因公报应的味道,这样的曲子大小姐等人根本唱不出,正疑惑,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喊道:“看,通州到了,通州到了?”
“原来是通州到了,难怪?”说完有沉沉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听得船家在门外喊道:“杨大人,通州到了?”
听得呼喊,杨峥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不起来,况且在船上奔波了一个多月,内心深处早就想结束这水中漂泊的日子,一听通州到了,先是松了一口气,跟着招呼一家大小开始下船了。
自从元水利专家郭守敬开凿通惠河,从此通州成为京东交通要道,成为享誉全国的漕运仓储重地。运河漕运,国脉所系,历朝视通州为肘腋,于是通州有了“乃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的美誉,为万国朝拜、四方进贡、商贾行旅、水陆进京必经之地。享有“一京(北京)、二卫(天津)、三通州”之称。漕运发达时期,“运河舟楫之盛可抵长城之雄。作为运河北方终点,来往的船只可想而知了,船只一多,河面就这么大,难免就出现拥挤,寻常日子到也罢了,碰上了从南方运输的粮草,整个河面黑压压看上去都是船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保证通往京城河道的运输畅通,朝廷定下规矩,船只到了码头,除了运送粮草的漕船,可以继续沿着水陆继续前行之外,其他人等一律在通州下船,换陆路进京,这规矩虽说多年来,引起不少人抱怨,但通州漕运仓储重地。运河漕运,国脉所系,朝廷也不得不如此。对于这个规矩,杨峥倒也知道,所以不等船家告知,便率先领着家人下了船。
杨峥一行人,除了沈艳秋跟着杨峥来过一次通州外,大小姐等人还是头一次来,下了船只,忍不住四处张望,本以为这等北方重镇,必是一片苍凉的景象,殊不知目光所到之处,只见烟雾朦胧的河面上,凉风兮兮古代南来北往的船队、游客在这里相互交织、川流不息。沿河两岸,码头、粮仓、商家、酒肆、客店,一应俱全,池岸四周桃红柳绿,间有凉亭,船坞,殿阁。水中龙船屑楼高阁相互辉映,各种唱曲的,说书的、弹唱的,耍杂技的,京城的各色小吃莫不汇集如此,落在眼里好一派繁华盛世风貌。
大小姐道:“我以为这京城之地,会是一派北国风光,却不想竟是这等繁华景象,比起江南丝毫不差?”
李嫣儿道:“可不是么,看到这些,我还以为这是苏州城呢?”
杨峥哈哈大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任法尚廉,吏道澄清,库藏充裕,海宇义安,用古人的话儿说,如今是大明开国最好的时代,正当辇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秀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这样的景象,天下又岂是苏州一家呢?”
众女子品味这一番话,李嫣儿颔了颔首道:“所以这通州城我们看起来才与苏州城一样,正所谓盛世之下,天下的城池看起来都是繁荣的苏州城?”
大小姐道:“可不是么?”
小月道:“一样是一样,也不是没有不同的?就比这天气,江南的六月可是春雨润物细无声的年月,这京城的气候,可干的很?”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这话儿说得实在。
李嫣儿道:“这天下啊,本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有也是相对的?”
众人嘻嘻哈哈了一阵,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一家人收拾停顿,杨峥便对段誉道:“去马车吧,咱们这就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