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苏州的小调,所以这几句歌谣,竟被他哼得颇有韵味。
连番哼了几句,这才收回了目光,道:“怕什么,苏州城没了我不是还有你况大人么?”
况钟道:“大人可抬举我了,说守住苏州城,下官自问还能做得到,可要说让苏州繁荣昌盛,非大人不可?”
杨峥笑道:“况大人谦虚了,谁不知苏州城能从泥团里走出来,况大人功不可没,如今的苏州城说得好听点,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得不好听点,就是那巧妇手中一锅汤,骨头作料、水都放下去了,柴火也架好了,只需有人拿着火折子点燃后慢慢熬下去便好,至于是我还是你,都无关紧要?”
况钟道:“就算大人说的都对,也用不着去冒这个凶险不是?”
杨峥回过头来,伸出两根指头道:“其一,这并不凶险,敌在明,我在暗,谁害谁还两说?其二,不去试一试谁知宁王所说是真是假,咱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而且还是弱女子,身为朝廷命官,有责任有义务去察明这一切?”
况钟听得没好气的道:“我看你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吧?”
杨峥哈哈一笑道:“这话儿么,也对也不对?”
况钟还想说什么,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动人的歌声,歌声由远而近,起先听不真切,随着距离的缩近,那玩转动人的歌声,便听得真真切切,歌声唱道:“出林杏子落金盘。齿软怕尝酸。可惜半残青紫,犹印小唇丹。南陌上,落花闲。雨斑斑。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一鞭清晓喜还家,宿醉困流霞。夜来小雨新霁,双燕舞风斜。山不尽,水无涯,望中赊。送春滋味,念远情怀,分付杨花……?”
因曲子太过婉转动人,听了几句,不少游客,便忍不住向水涧望去,便见花草丛生的尽头,一艘小型画舫正摇摇晃晃向着岸边驶来,船头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模样清秀,怀中抱着一把古琴,宛如下凡的仙子,只见她十根手指,不停地在琴弦上拨弄,毫无疑问,刚才的曲子,便是出自她的口中。
小船儿晃晃荡荡,一路破开了平静的水面,被风轻轻一吹,如一把离弦的箭,快速驶了过来,随着船头靠近了岸边的礁石,轻轻晃荡了一下,便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落入的夕阳下,那张瓜子脸说不出的好看,唯独神情冷了些,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就在这么滴溜溜的在杨峥的脸上扫了几眼,柔声道:“杨大人时候不早了,请上船吧?”
“大人……?”况钟大急。
杨峥一笑道:“大什么大,人什么人,没看见办正经事,你先回去吧?”说着身子轻轻一跃,从那礁石之上掠了过去,不偏不起,正好落在了船头上,只是不知是力道大了些,还是杨峥的身子重量厚实了些,那船头在水里晃荡了一下,忽的先前冲了一下,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杨峥身子尚未站稳,顿时被一股惯性带得向前冲了过去,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多想,双手便伸了出去,不偏不奇,正好落在了那白衣女子的怀中,结结实实把那怀中的那两只白兔抓了个满怀,那女子先是一愣,随机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啊了一声惊叫。
杨峥心头一惊,双手下意识的一松,刚想站稳了脚,船身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杨峥本来就没站稳,被这一晃动,整个身子便扑了过去,只听的那女子“哎呀”一声,整个身子便被迎面扑过来的杨峥,结结实实的搂在了怀里,那一双作恶的大手,竟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依旧牢牢的托住了那女子怀里的两只小白兔。
这一幕,岸上,水中的不少游客看在眼里,眼看着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这么落入了虎口,少不了辱骂几声,这个骂道:“好一个禽兽?”
另一个则叹了声,道:“只怕是禽兽不如啊?”
岸上的况钟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声,嘀咕道:“这个杨大人什么都好,唯独这个女色上,还是年轻了些,女人嘛,长得再好看,还不是一堆白骨?用不着连性命也不要这么扑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