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恨之入骨,可此时此刻却是满怀希望,希望从这两人的嘴中,听到他们想要的指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的金英,对于皇帝这一番安排,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这帮读书人他从心里就不想待见,仗着自己诵了几本圣人之书,进看科场,便不将旁人看在眼里,对他们太监的歧视尤为严重,更可恨的是,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帮言官就没完没了的上奏,动不动拿出洪武时的规矩,弄得即便是他这样的大太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做出了出格的事情,坏了祖宗规矩,受到处罚,可恨的是这帮读书人眼睛只盯着他们的缺点,自己身上的缺点却视而不见,这京城那些道貌岸然,那些自私自利的事情,哪一样少得了他们,可恨的是嘴巴与笔杆子都掌握在他们手中,经过他们的渲染,坏事都变成了好事了,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他们就他们不会做错事似的,就连皇上也比不过他们,不得不说可恨的,更可恨的这种风气竟影响了来大明的西洋人,那个在翰林院做老师的两个西洋人,写了一本《大明见闻录》其中就有那么一大段说这帮可恨的言官了,他们在某些方面相当于我们要称之为公众良心的保卫者的人,因为他们在认为有需要时经常和皇上报告全国各地的违法事件。没有人逃得过他们的监视,即使是最高的官员,即使涉及皇上本人或皇族,他们也直言无忌,……他们如此恪尽职守,真使外国人惊奇,并且使模仿的好榜样。无论皇上还是大臣都逃不过他们的勇敢和直率,甚至有时他们触怒了皇上到了皇上对他们震怒的地步,他们也不停止进谏和批评,直到对他们猛烈加以抨击的恶行采取某种补救的措施为止。事实上当冤情特别严重时,他们控诉得就一定很尖锐刺骨,即使涉及皇上和朝廷也刚直不阿。根据法律,这种书面提出批评的特权也同样给予所有大臣,甚至还给予公民个人,但大多数场合还是只由负有这种特殊职责的人来行事……?”每次听到那两个西洋人这么说,他恨不得拉着那两个不知深浅的西洋人亲自去看一看言官道貌岸然,只可惜他没这个权利,恨归恨,可也无可奈何,此时看着这帮跪在地上的言官就这么看着自己,不知为何竟有一股报复的感觉,你们也有跪着仰望我们太监的时候。
“金公公……皇上可传来了什么旨意?”李时勉望着金英问道。
金英面上堆着笑容,若非皇上的旨意不可违背,他当真不想与这一帮耍嘴皮的文官说话,弄不好惹得一身的麻烦,但人家问到了脸上也不好一言不发,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道:“皇上是有旨意传给诸位?”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李匡道:“我们这么做果然有了效果?”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面露喜色。
金英冷了声,心里骂了声:“不知死活?”
“敢问公公,皇上的旨意可是说收回商业税?”李时勉迫不及待的问,他已在门前跪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把老骨头差不多散了架,若不是一身傲骨还在支撑着他,早就跪不下去了,眼看着皇帝有旨意,本能的以为皇帝是看到了征收商业税的危害,特意派了金英来告知他们,在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下,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金英面上神色看不真切,听了这话儿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将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摆,放于右手之间,跟着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国赋所出,仰给东南。然民力有限,应办无穷,而王朝之费又数十倍于国初之时,大官之供岁累巨万,中贵征索溪壑难盈,司农屡屡告乏,固本安民不事聚敛,然今风俗侈靡,官民(指富民)服舍俱无限制。外之豪强兼并,赋役不均,花分诡寄,恃顽不纳田粮,偏累小民;内之官府造作,侵欺冒破,奸徒罔利,有名无实,各衙门在官钱粮漫无稽查,假公济私,官吏滋弊。凡此皆耗财病民之大者,古之为国者,使商通有无,农力本穑。商不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力本穑以资商,则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然,至于病,乃无以济也”;“余以为欲物力不屈,则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用不困,则莫若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朕细细思之,天下太平,则农贾乐业,衣食滋殖,农安于田,贾安于市,财用才能充足,否则国家必定贫困,尔等饱读圣贤之书,懂道理,明大义,该明白朕的苦心,兀自退去,各暗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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