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道:“他们说皇帝这是自绝生路,他们要面见皇帝,痛陈利害,见不到皇帝他们就不回去?”
皇帝面色白一阵红一阵,若不是顾忌身份,他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多年的涵养,帝王的尊严,让他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辱骂,冷哼了声道:“他们好大的担子,当朕是什么,是他家的仆人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成?”
皇帝对于这帮文官算是恨到了骨子里去了,他一直以儒雅的方式处理群臣之间的关系,本以为这些官儿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利益的损失,才做出如此举动,所以起先还带着几分理解的情绪在里面,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他们既不顾皇帝的威严,拿出无赖的形势,一再逼迫皇帝,身为皇帝可以忍一时之怒,但总不能一直忍下去吧,那是拿自己的脸面,天家的威严开玩笑,如今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耐。
一旁的杨士奇与众人之中,算是最了解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自小受仁宗的影响,骨子里透着儒雅,算是一个比较随和的皇帝,但若一次就认为皇帝性子比较柔和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以朱棣杀伐决断的性子,当初能一眼相中了这个皇孙,说到底还是这爷孙俩秉性,手段都有相似的地方,所以若以他的随和,便忽略了是他骨子里杀伐的气魄,那就大错特错了,眼看着皇帝面色阴冷,便知这次皇帝是动了杀机了,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了,所以趁着皇帝还没彻底将心头的怒火发泄出来,急忙走上前道:“皇帝深谋远虑,天下人能看出来,能体会的怕差不过三个人,以微臣看今日来闹腾的怕是几个老学究,论学问,论气节,论廉洁天下没人比得过他们,可要说体会圣意,可就不如他们的眼光了,所以今日之举,依微臣看,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过了,我宣德一朝能有如此好的局面,可谓是来之不易,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闹得面上不好看?”
皇帝说到底也不想这事儿闹得太难看,刚才只是一时气愤才说出了一些过激的话语,说完后细细一想,若这么闹腾下去,费心费力不得还是自己么,他性子随和,喜欢惬意的日子,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提拔身边的太监加以重用了,眼看杨士奇给出了台阶,便也没计较顺着台阶放下了脸来,语气顿时柔和了不少:“还是杨爱卿思索周到,清流固然是朝廷的栋梁,只是这见识就太让人失望了,也罢,今日朕破例就做一回老师!”说完扭过脸对金英道:“朕刚才的话儿,你可听清楚,听明白了?”
金英虽识字不多,但博闻强记,刚才的话儿大致都记下了,闻言冲着皇帝颔了颔首道:“回皇上的话,奴婢都记住了?”
皇帝嗯了声道:“那好你就去一趟午门,将朕刚才的话给他们说一遍,好让他们明白朕的用意,自行退去?”
金英点了点头,便将浮尘一挥,领着圣旨去了午门。
午门外,黑压压的跪着六部官员,但以御史言官居多,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毕竟规劝皇帝是御史与言官的本分事,若是这事儿都不来,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况且他们的身后没少家族产业,皇帝一旦收了商业税,对他们的打击可不小,所以皇帝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们也顾不得皇帝为何做出如此决定,纷纷上书,要求皇帝放下此等可怕的念头,给天下商人活下去的理由,可皇帝竟以商人吃喝住行堪比皇宫为借口,对众官儿的奏章根本不予理会,非但如此,还以“慈和怡伯仲”。连写了两篇文章,刊在《大明士林报》上,为其征收商业税造势,一时风向大变,随后杨峥提出义利观,使得朝廷征收商业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但凡想要反对的人,莫不是扣上了自私自利的帽子,按说他们应该知趣,此事权当不知道,可事情的变化容不得他们做出此等打算,不说他们背后的商业利益,就是自家也舍不得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利益,说句不好听的话,多年来靠着商业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子,一旦没了这种日子过,那比起杀了他们更难受,比起脸面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所以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决不能有半分的退缩,一旦退缩了让皇帝与杨峥拿到了话语权,那么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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