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另一方面是因为江南各个省份的灾情都差不多,苏州粮食不能自给,在买不到粮食的情况,他们的粮食就是苏州的救命稻草,这个时候他们的粮食价格再高,也不担心没人买,可一旦外来的粮食进入苏州城,价格上做出调整,这就是一种威胁,何况是巡抚大人调度,粮食一定不少,高卖跌收的道理不光光是他们懂,百姓也明白,若真如知府大人所说,那么他们所面临的结局除了抱着高额米价这块自封的牌坊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作用,到头来亏得就是他们了。
这种危机感,从昨日开始就开始在苏州各大米商脑海里弥漫了,几个胆小的粮商天天跑巡抚衙门看上一眼,生怕那一日巡抚大人弄来了大批的粮食,而自己一无所知,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在苏州持续了两日,几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小米商犹豫着是不是要降些价格卖出粮食,再怎么着守着成堆的银子也比守住成堆臭烘烘的粮食来得实在,可这事儿终究是不太可能,大伙儿早已形成了一个整体,一旦有人发现他们私自降低米价,用不着几日他家的商铺,店铺便是被囤积在南铺手中的商票给挤悦死,更别说同行的鄙视,辱骂,这种后果也并非他们能承受的,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不是,这天下聪明的人总会有的,如东头的吴家掌柜吴宗兴就是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公然降低价格是万万不行,苏州城的粮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雪灾到水灾足足囤积了几个月,哪个不想卖出粮食好好发一笔横财,这个时候谁若降低价格,谁就成了过街老鼠为千夫所指了,他们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价格是不能降,可也不是不能卖,当初他们一同进入商帮的时候,早已严明在先,倘若一方有了难处,实在支持不下去,手中的粮食可以变卖给同仁,虽说价格上可以让利一部分,但也不会太差,所以吴宗兴决定变卖手中的粮食,趁着粮食的价格还在还能拣点便宜,当真等巡抚动手了,吃亏可就不划算了?“
按说这个心思也不错,一来没有坏了规矩,不用担心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二来自己趁粮价还在,从中获取一些好处,三来,巡抚大人尚未动手时机还算不错,这个时候这么做算起来各方面都还不错,所以这主意一经提出,几大商家也有所动摇,开始谋划了,按吴宗兴所提问题并不大,粮食卖出也算是好事,总好过堆在家里强。
但这计划暴露了唯一的一个问题,粮食有谁来买。粮商并不是富商,手中可那么多的闲钱,再者他们同样囤积了数月,卖粮也不能亏本卖,平日里损失的,浪费的,以及这几个月来所消耗仆人的工钱,这些少不了要算在其中,因此他们的粮食价格可能会低,但不会低得太离谱,所以所需要的银子不会太少,要说最理想的人选是南铺的沈家,沈家这次发了一笔横财不说,老爷子经营有方,愣是从饼卷中脱引而出,整个苏州在亏钱,唯独他老人家大赚了一笔,据说算上这次水灾沈家卖出的商品卷足足赚了五十万两,沈家俨然有了苏州第一家的势头,实力雄厚,银子又多,还是商帮第一任帮主,算得上是买他们粮食最好的买家?但没人敢去卖这个粮食,一来,沈老爷子太精明,这种人的生意往来,浅尝一下不无不可,可一旦深入,就不太妙,为了保险起见,没人敢去冒这个险,其二,沈老爷子家大业大,吃得起这份风险,所以并不太赞同这种私底下售卖粮食的行为,一旦找他卖粮食,少不了要啰嗦一番,所以没人愿意去沈家提起这个事,而是私自寻找目标了,能买得起粮食的无非是在这苏州城后台够硬,最好能大过沈家,其二银子够多,能给出的粮食价格不能太低,其三最好是同是苏州人,若是昔日的粮商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的人有么,有,不但有,还十分符合他们的要求。
苏州的阊门街,乃苏州古城之西门,通往虎丘方向内城门临阊门大街,上有城楼,类似盘门城楼。外城门靠吊桥,瓮城为长方形,瓮城内另有套城,并还有南、北两个童梓门。南童梓门通今南新路,北童梓门通北码头,就是这么一条街,却是苏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便是这街之名的 “阊”是通天气之意,表示吴国将得到天神保佑,日臻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