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清闲下来,还不赶紧派人给我召去?最近母后召我,我都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再硬着头皮过去。”
“陛下这么说,倒像是被太后欺负了一样。”袁芳笑着说道:“太子和二皇子出征这么久,别说太后,就连我们每天也是心悬在嗓子眼里。一天没有他们的消息,就一天也过不安稳。如今倒是好了,他们已经在班师的路上,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班师回来,我也不会让他们闲着。”曹铄对袁芳和甄宓还有步练师说道:“先前太子曾给我送来书信,请我封二皇子为淮南王。他们还没有回来,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压着。如今他俩即将领兵返回长安,太子必定会重提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觉着应不应等他们回道长安就封二皇子。”
“封了淮南王,他岂不是要去淮南?”甄宓说道:“二皇子是我所生,我对他最为了解。看他这次是跟着太子出征关外,我觉着他一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以往他也只是看些闲书,本事还真没有多少。要不是太子带着他,别说去关外,就算是去宫外,我都不太放心。”
“你是做他母亲的,在你眼里,他当然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曹铄说道:“出关之前他是一个模样,等他回来你们再看。必定和以往有了很多不同。有了这些历练,他才能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男人,才能对得起他二皇子的称号。”
“我的意思,他的资历太浅。”甄宓说道:“封王也还太早。陛下还不如再等一等,等他再有了新的功勋,再给封王不迟。”
“当年父亲共生养了二十五个儿子。”曹铄对甄宓等人说道:“其中长大成人的寥寥可数。其实我不说,你们也都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比父亲生养的多一些,到如今有了三十二个儿子。多半还都年幼,只有他俩已经成年。等他们这次返回长安,再休整两年,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就到了成年的年纪。到时太子还得带着他们一同出外历练。大汉封王,各地藩王会有兵权。我决定大魏不走他们那条路,大魏封王只是个称号。给二皇子封了淮南王,他也没有必要去淮南,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让他手中握有兵权。所有皇子封王之后,都要留在朝中助太子监国。”
“陛下要是真打算不给藩王兵权,早先那些兄弟手中的兵权是不是……”袁芳向曹铄问了一句。
曹铄回道:“他们的兵权当然要给收回来。要是让他们手中握有重兵,我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怎样。一旦我不在了,他们就会和太子还有其他皇子作对。大魏立国也有两个年头,前两年很多规矩都是遵循汉制。如今边关也多半平定,只有乌桓人和鲜卑人、氐人还不是和我们大魏真的一条心。用不了两三个月,呼厨泉会从河套起兵讨伐他们,大魏的将士在这两年里倒是不用再受征伐之苦。”
话锋一转,曹铄接着说道:“数百年前,汉高祖击败项羽得了天下。可高祖毕竟只是个亭长出身,他的眼界不宽,说的直白一些,他不过是个流氓混混。流氓混混得了天下,当然是想把天下牢牢的握着,所以他分封诸刘为王。还说了一句非刘姓者要是封王,天下共讨。他的这句话,可是被大汉坚定不移的执行了多年。然而到头来又能怎样?汉室衰微,刘姓宗亲有几个真的和汉室站在一起?各人都在谋划着自家的好处,都在想着怎样壮大势力,让自己的地盘和地位更加稳固。我打算把封王作为一个封号,从此往后再也不给兵权,也是考虑到即便是同姓封王,其实对朝廷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等到大军返回,我就要与臣僚们商议,废黜大汉遗留下来的分封、州牧等制度,改为郡县制。各刺史部更名为道或者军,道府或者军府不再像过去的刺史或者州牧,有着征募享用的职权。但凡私自征募乡勇者,一律以谋逆论处。大魏各地实行相应比例的赋税制,各地也没有决定赋税高低的权限。倘若发现巧立名目克扣盘剥,也是要一律治以重罪。”
“陛下是要把大魏以往传承下来的不少东西都给改了。”袁芳说道要是把这些都给推行下去,不知上下官员会有什么反应。”
“官员当然希望约束越少越好,权力越大越好。”曹铄说道:“天下太大,选拔官员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衡量到品行。品行低劣的官员,给了他们太多权势,让他们过的逍遥了,百姓可就要遭殃。历朝历代,最终夺取政权的往往不是平民起事。可平民起事,却可以让原本就千疮百孔的朝廷风雨飘摇,最终被新的朝廷替代。百姓从来要的都不多,他们要的无非是生活下去,无非是衣食住行。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能把日子越过越滋润,除了少数几个天生反骨不安于现状,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更多的人是会选择安稳。”
“这些是不是陛下最近几日想到的?”一直在聆听着曹铄的讲述,等他说完,甄宓问了一句。
“也不仅仅只是最近几日。”曹铄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大魏的江山更加稳固,才能让大魏长治久安,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们也能落个安宁。”
“很多事情并不是陛下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甄宓悠悠的说道:“就像当年的桓灵二帝,先前的汉家皇帝要是知道出了这么两个,必定会在他们才出生的时候就给摔死。一个朝代,气运究竟有多久,并不是人力可以决定。很多时候,还得看天道。”
“天道!”曹铄笑着摇头:“所谓天道,不过是那些没本事的,给自己的失败找了个借口罢了。我也信天道,不过却只信一条,天助我成的道!”
曹铄和袁芳等人正说到兴头上,一名宫女来到门口:“太后请陛下移驾,说是有要紧的是与陛下商议。”
“要紧的事?”曹铄无奈的撇了撇嘴,对袁芳等人说道:“母后找我,除了他的两个孙儿,也没其他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母后请陛下过去,陛下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袁芳催道:“可不要让母后知道陛下是在这儿和我们说话,以后又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