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的住处在长安城内很不起眼的角落。
来到他家门口,曹铄看了看四周的房舍,向邓展问道:“这里是不是居住着长安城里最穷困的人群?”
“回禀陛下,这里居住的,确实是长安城里最穷困的人。”邓展回道:“不过他们的日子要比早几年好的多……”
“大魏治下长安城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曹铄说道:“看来我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怎么样。”
“陛下可不能这么说。”邓展回道:“虽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多半日子过的清苦,却从来也不缺少吃穿,比起早些年战乱的日子,他们过的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是太平盛世,除了关外还有征讨异族的战事,中原早已稳固。”曹铄说道:“像这样的地方,当然是越少越好。尤其是苏真那样的人才,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是委屈了他。要是换做心态不好的,只怕早就怨声载道,苏真能够固守贫困,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陛下好像很喜欢苏真。”邓展向曹铄问了一句。
“同是青年才俊,你有没有发现苏真和卫玉有什么不同?”曹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邓展。
“苏真内敛,卫玉张扬。”邓展想了一下说道:“和苏真虽然接触不多,却感觉的到,他从来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你的感觉和我差不多。”曹铄点了点头:“苏真给我留下的感觉,其实也就是这样。”
“所以陛下对苏真更有好感?”邓展问了一句。
“我对他们都有好感。”曹铄回道:“他们都是可以为大魏聚敛财富的人,只要是人才,我可不管他们的性情怎样。我倒有些期待苏真能够壮大凌云阁,和望月楼彼此抗衡。”
“凌云阁和望月楼如今成了对头,不过望月楼却有优势。”邓展回道:“在卫玉上面并没有其他人,而苏真的上头却有凌云阁管事。管事如今年岁已高,很多经验虽然管用,有时却也会对苏真形成掣肘。”
“对于苏真来说,他上面有个管事,是坏事也是好事。”曹铄说道:“卫玉做出任何决断,都没有人提醒他利弊,而苏真却不同,倘若他做出不恰当的抉择,管事会依据经验给他建议,对于苏真来说恰恰是和卫玉相互争夺的优势。”
邓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随后对曹铄说道:“陛下请进庭院。”
“你倒是不客气,搞的像是到你家一样。”曹铄微微一笑,对邓展说道:“先去里面问问有没有人在。”
答应了一声,邓展推门走进去。
曹铄也带着一群卫士走进了小院。
院子里很小,角落堆放着一些平日里要用的工具,给人一种残破的感觉。
进入庭院以后,曹铄左右看了看。
从庭院外面看这栋宅子,和周边的住宅一样,是长安城内最狭小和简陋的房舍。
长安曾经重建,房屋倒不算陈旧,只不过相比于其他的街道,这里的房屋要矮小不少,庭院也不过只有七八步宽窄。
在整个长安城里,这里的房屋确实算得上是最简陋的。
“陛下稍等,我这就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人。”邓展向曹铄躬身说道。
曹铄点了点头,带着卫士们等在庭院里。
片刻后,邓展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对曹铄说道:“陛下,苏真的母亲就在里面,只是……”
“只是怎么了?”曹铄眉头微微一皱,感觉到不太好,立刻追问。
“只是下不了床。”邓展回道:“她病的很重,要不我们还是……”
“进去看看。”曹铄示意邓展带路。
邓展领着曹铄,走进了一间房。
房屋里的摆设更加简单,除了一些生活必须用到的器具,也就只有一张床勉强能够算是家具。
床上躺着个妇人。
听见有人进屋,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曹铄上前,扶着妇人的肩膀对她说道:“先躺下,不用多礼。”
妇人被曹铄扶着躺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惧的问道:“是不是苏真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他还年少,不懂事,贵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就是苏真的母亲?”曹铄脸上带着笑容,对她说道:“苏真并没有惹事,我倒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只要他能过的安稳就好,我也没想过要什么好消息。”苏真母亲轻轻叹了一声,松了口气似得说道:“苏真性情耿直,我是担心他在外面闯祸……”
“苏真的性情内敛,很多事情都不会做的太绝。”曹铄回道:“他不会在外面惹事,你放心好了。这会他应该在凌云阁内和管事商议着大事,我来这里只是探望一下你。稍后华佗或者张仲景先生也会来为你诊治病情。”
“啊?”华佗和张仲景的名声在大魏境内何其响亮,听说他们要来,苏真母亲错愕的向曹铄问道:“两位先生怎么会来为我一个小民诊病?”
“你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邓展插了句嘴说道:“这位就是大魏的皇帝陛下。”
皇帝就在眼前,苏真母亲哪敢相信。
她先是错愕的一愣,随后再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给曹铄行礼。
曹铄按着她的肩头,对她说道:“你病的很重,不要乱动。等到华佗或者张仲景先生来了,为你诊治以后,应该过不多久,你就可以痊愈……”
“小妇人不知是积了多少福分,居然能见到皇帝陛下。”苏真的母亲被曹铄按着躺下,眼圈泛红说道:“我这一生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养了了个好儿子。”曹铄说道:“倘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你病的如此沉重。当然也就不可能来到这里探望你。”
“苏真是不是给陛下惹了什么麻烦?”苏真母亲还在担心儿子惹出了祸事,连忙对曹铄说道:“无论陛下怎么惩治都好,只要给他留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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