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一样屠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先放心的在云中城住着,至少是屠杀开始的那天之前,绝对不能让羯人发现有任何的不妥。
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来到城内羯人聚集最多的空地,陆逊停了下来。
他向附近的羯人喊道:“在场的羯人都听清楚了,我是奉大魏长公子之命前来看望你们。同时我也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消息。”
陆逊说有好消息带来,羯人一个个全都看向了他们。
“长公子说了,云中城太小,你们羯族人又太多,总不能让你们一直在城里。”陆逊喊道:“他有心把你们都给安排到各地,只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等更多的羯人来到。安顿一次也是安顿,安顿一百次同样是安顿。长公子不可能在关外太久,他也没有心思和精力给你们无休止的安顿。无论你们现在日子过的怎样,都请耐心等一等,等到更多的人来齐,大魏不会亏待你们。”
来到云中城,羯人内心始终是忐忑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军会举起屠刀。
即便他们带了兵器,在魏军的面前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牛羊,何况如今的他们,兵器早就被搜走,根本不可能有力气反抗大魏将士。
住在云中城的羯人其实早就已经心中不安。
有些人甚至暗中谋划,要不要趁机夺取一些地方,与魏军周旋到底。
陆逊来到这里,带来了他们能够活下去,而且将来还会被安顿到其他地方的消息,羯人多少放心了一些。
从附近的几个羯人脸上看出了放松,陆逊接着喊道:“以往我军是杀了不少羯人,可你们也该知道,双方交战彼此都有死伤。长公子对那些部族发起清洗,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倘若他不那么做,那些部族的羯人勇士万一突然发难,遭殃的就会是我们大魏的将士。杀人,并不是长公子喜好的事情。所以杀人,也是出于无奈。我整天都在长公子身边,对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我了解长公子的苦衷,也知道他并不想杀人,可很多时候,他是没有办法。你们能在云中城安稳下来,不再给大魏和长公子惹任何麻烦,长公子当然不会对你们做出斩尽杀绝的事情!”
陆逊说的这些话,无疑触动了羯人的内心深处。
很多人彼此面面相觑,都还是不太清楚该不该相信他。
羯人心中的疑惑,当然逃不过陆逊的眼睛。
他接着喊道:“话是长公子要我带给你们的,他要我告诉你们,既然来了云中城,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魏的子民,他已没有理由加害。粮食和衣服,我们都会送过来。每一个羯人要做的,都是吃饱穿暖以后,安安稳稳的等着。等到时机来到,长公子会把你们都给送出云中城。”
要是陆逊劝说羯人以后就在云中城安居乐业,必定会有羯人对他说的话产生怀疑。
可她并没有那么说,反倒是劝说羯人在这里等着,许诺早晚会送他们离开云中城,到各地生活。
如此一来,即便那些脑袋灵光的羯人,也是找不到半点纰漏所在。
“我说的,你们都明白了没有?”没有羯人回应,陆逊喊着问了一声。
羯人还是没有回应,一双双眼睛看着陆逊,目光里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有一丝欣喜,其中还夹带着不少残留的担忧。
“粮食和衣服尽快发放。”剪完这些话以后,陆逊估计把声音提高不少,向跟在身旁的校尉吩咐:“天寒地冻,羯人又多半住在露天地里。没有足够的衣服和粮食,他们怎么过冬?”
校尉答应了,陆逊却又说道:“另外还有,你让人筹备一些帐篷,云中城的房屋虽然不一定够用,我们也得给他们提供帐篷,毕竟有帐篷御寒,要比睡在露天地里强得多。这里可不仅仅只有青壮年,还有很多老人和孩子。我们的物资不少,怎么也得分一些给他们。”
“我稍后就去办。”校尉答应了一声。
陆逊接着对羯人喊道:“物资很快就会发放给你们,帐篷也很快就到。云中城里的人太多,帐篷毕竟有限,等到送来以后,会有人给你们分派。虽然会拥挤一些,可这样的日子毕竟不会太久,还请多多体谅长公子的难处。”
他令人调拨粮食、衣物和帐篷给羯人,虽然羯人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仍然充满敌意,可先前的恐慌却少了不少。
眼看话也说的差不多,陆逊对羯人喊道:“这里有人负责,我会时常到这边看看。要是有人欺凌你们,还请告诉我,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从羯人眼神里看出敌意的陆逊,其实很不情愿这样对待他们。
要是在中原,被攻破城池中的百姓受到这样的待遇,早就喊起长公子威武或者是感念长公子恩德。
可羯人却不是那样。
好处给了他们,看着陆逊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仍然流露出恨不能把陆逊给生吞活剥的意思。
异族就是异族!
尤其是像羯人这样无法驯服的异族,即便他们最近不会再和大魏捣乱,等到有一天他们的羽翼丰满,而大魏恰好又出现了内忧外患,羯人仍然会大举侵犯中原,给中原百姓带去无法抹去的灾难。
看到那些眼神的时候,陆逊认定羯人必定要斩尽杀绝。
可他同时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来到云中城的羯人虽然不少,却不是全部。
一旦现在展开屠杀,将会有许多羯人闻风而逃。
族群就像是草原上的野草,只要还留下丁点种子,就不可能把他们彻底的灭掉。
彻底灭掉羯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多杀。
知道在大魏的领地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羯人最先想到的应该是他们的宗主匈奴。
曹恒早就有了和匈奴作战的意图,有羯人逃到匈奴那里还真是一件好事。
离开街道,陆逊直接前往官府。
时辰还早,曹恒等人还没开饭。
他正和魏延、姜维在房间里谈论着诛杀羯人以后,下一步将要怎么做。
卫士通禀说是陆逊来了,曹恒吩咐请他进屋。
进了房间,见到姜维在这里,陆逊并没觉得怎么奇怪。
可他看到魏延也在,顿时感到有些不妥。
魏延是奉曹铄之命运送物资来到关外,要不是曹恒请他押送被俘获的羯人女子前往洛阳,他应该早就离开才是。
眼下他不仅没有离开,反倒还坐在曹恒的房间里,实在是让陆逊有些想不明白。
与曹恒等人见了礼,陆逊并没有说话。
曹恒却向他问道:“伯言事情办得怎样了?有没有安抚住羯人?”
本不打算当着魏延的面把他刚才做的事情说了,可曹恒却先开口询问,陆逊明白,他要是再不说,就有刻意回避魏延的意思。
他对曹恒说道:“长公子安排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只是羯人的眼神,实在让我不爽快的很。”
“羯人的眼神怎么了?”曹恒追问了一句。
“我许了他们不少好处,可他们看着我,却像是要把我给吃了一样。”陆逊回道:“从他们的眼神,我就能看出羯人根本不可能驯服,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
“这些事情哪需要伯言告诉我。”曹恒笑着回道:“我早就决定诛杀羯人,只是时机还没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