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书房里没有等待多久,邓展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外。
“主公,我把诸位将军都给请来了。”门外传来邓展的声音。
“请他们进来说话。”曹铄吩咐了一句。
邓展向跟在他身后的将军们说道:“主公请诸位将军进去。”
将军们谢过邓展,陆续走进曹铄的书房。
进了书房的共有七人,他们来到以后,纷纷躬身先向曹铄一礼:“见过主公。”
随后又向旁边坐着的曹恒一个大礼:“见过长公子。”
来到书房的七位将军,其中有两位是曹恒见过的。
他们就是曹铄来到洛阳以后,时常会带在身边的姜维和陆逊。
另外四位,他还真没有见过。
“伯约和伯言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曹铄示意其中一位将军上前:“这位就是我曾向你多次提起的凌统将军。”
凌统身材不是特别高大,只不过要比一般人高了半头而已,站在六人之中,只能算在中等身高。
可他的体态却是十分匀称,铠甲下面包裹着的身躯好似带着无穷的力量。
出列以后,他向曹铄和曹恒再次一礼。
曹铄介绍了凌统,曹恒连忙站起回礼:“早就听闻凌将军威名,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了。”
“长公子如此夸赞,末将愧不敢当。”凌统回道:“长公子雁门关一战,威名远播,天下间凡是为将者,谁敢不服?”
示意凌统先退到一旁,曹铄又请另一名和他身材差不多,却要俊俏一些多有书生气息的将军上前。
这位将军生的是唇红齿白,浑身居然有股莫名的芳香,根本不像是个男人的模样,要是卸下铠甲换上红妆,也绝对是个极美的女子。
“这位是文鸯将军。”曹铄向曹恒介绍:“你或许与他不熟,我能告诉你的是,文鸯将军勇冠三军,有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
见到文鸯,曹恒愣了一愣。
文鸯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种与男人不同的气息,让人不由的会觉得他就是个极美的女子。
可曹铄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他是个女人,曹恒也不敢多做猜测,给向文鸯拱了拱手:“以后仰仗文将军了。”
“长公子不必如此,都是我份内之事。”文鸯当即回了。
他不仅生的很美,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像女子一样细腻,更让曹恒怀疑眼前这位将军是个女人。
文鸯退下之后,第三个站出来的是一位身材特别高大,但是相貌极其丑陋的年轻将军。
他年岁不大,却生着一脸的络腮胡子。
两只鼻孔朝天,一双眼睛像是牛眼一样瞪着,让人看了不禁会浑身发冷。
站在书房正中,他就像是一尊铁塔一样,把人的视线都给挡了个严实。
“这位是典满将军。”曹铄对曹恒说道:“当年宛城之战,为保你祖父而战死的典韦将军就是他的父亲。”
典韦被人称为古之恶来,他的儿子典满与他长相应该是多半想象,否则应该不会生的如此丑陋才是。
和典满见了以后,曹恒的目光落在最后两位将军身上。
这两位将军相貌也是十分俊俏,只不过不像文鸯那样浑身流露着女人的气息。
尤其可圈可点的是,他们生的还有几分相像,一眼就能看出应该是一对兄弟。
曹铄果然是示意俩人一同上前。
他对曹恒说道:“这两位的父亲你应该很熟悉。”
从俩人脸上,曹恒隐约看出了一些什么,可他并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随意猜测。
“虽然我大略看出了一些,却不敢胡乱猜测,还是父亲告诉我,两位将军出自谁家。”曹恒向曹铄躬身一礼,请他点明俩人身份。
曹铄说道:“赵统、赵广两位将军,都是赵云将军之子,这次将替代他们的父亲,随你一同出征。”
没想到回了洛阳,一次居然得到七员大将,其中甚至还有姜维和陆逊两位智将,曹恒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
他向曹铄躬身一礼:“有将军们帮衬,孩儿必定尽快剿灭羯人,还边关安稳。”
“我信你,也信几位将军。”曹铄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诸位将军都是大魏的后起之秀,保大魏江山,以后还得仰仗你们。”
“主公放心,我们必定鼎力协助长公子,平定羯人。”将军们纷纷应声。
“我已传令下去,把飞熊营调拨给你们。”曹铄对曹恒说道:“飞熊营是我军中精锐,他们虽然只有五千人马,战力却不是普通的常备军可比。另外我会再分派给你们五万精兵,你们也都先去做好准备,三天之后出兵雁门关!”
曹铄下达了出兵雁门关的任务,曹恒和七位将军齐声应道:“我等领命!”
“你们都先去吧。”曹铄摆了摆手,示意曹恒和将军们退下。
曹恒与将军们告了个退,纷纷离开了书房。
曹铄向门外吩咐:“邓将军,把奉孝给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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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和将军们离开之后,在门外不远又相互谈了几句,就各自告退回去。
他们以后在一起谈论的日子还多,没必要此时耗费时间。
离出征的日子只有三天,无论曹恒还是将军们,最该做的就是向家人辞行。
曹恒和景军们离去后不久,郭嘉来到了曹铄的书房。
才进门,郭嘉就问道:“主公要我过来,难道是长公子将要出征?”
“正是。”曹铄说道:“他回到洛阳以来,羯人屡次强攻雁门关,虽然没有成事,守关将士损失却也不少。我打算要他早些出发,把羯人从这世上彻底抹掉。”
“长公子新婚,主公现在要他出征,不知老夫人和夫人们怎么看?”郭嘉问道。
“当然是没人舍得他离开。”曹铄摇头说道:“老夫人疼爱孙子,夫人们则是不忍他去边关吃苦。甚至还在担心他会在边关受到羯人伤害。我已与她们谈过,家国天下,总得有一样摆在前面。要是寻常百姓,他们可以先选家而后选国。可是对我们曹家来说,家就是国,国就是家。我们没得选,也没办法选。”
“主公说的是,只是这么一来,确实是苦了长公子。”郭嘉应了一句,向曹铄问道:“不知主公这次派遣了谁与长公子同行?”
“都是一些年轻将军。”曹铄说道:“姜伯约、陆伯言之外,还有凌统、文鸯等人。”
“凌统、文鸯等人都是万人敌。”郭嘉点头:“主公这样分派,确实是给了长公子不少助力!”
“我给他多少助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利用这些助力做到什么程度。”曹铄先是回应了郭嘉,随后问道:“子文怎样?”
“三将军已经听说主公有打算要他返回封地。”郭嘉回道:“他并没有任何不满,正在收拾行装,这两天应该就会离开。”
“奉孝陪我去见见他。”曹铄站了起来,招呼了郭嘉一声。
“主公现在要去见三将军?”郭嘉诧异的问道。
“不是现在,还能有什么时候合适?”曹铄说道:“我就是要趁着现在去见他,再与他谈谈去留。”
“我觉着主公好像不舍三将军离开。”郭嘉一语道破了曹铄的心思:“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他离开不可,只要他不跟随长公子前往雁门关,主公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与其怀着不舍让他前往封地,还不如把他留在身边。主公与三将军感情甚笃,要是催促他离开,我担心的倒不是三将军,而是主公心中始终难以放下。”
“你说的没错。”曹铄点了点头:“我确实心中难以放下,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既然不舍,那就把他留在主公身边。”郭嘉回道:“三将军跟着长公子,或许会给长公子带去困扰,然而跟在主公身边,则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郭嘉,曹铄问道:“奉孝真是这么认为?”
“真是这么认为。”郭嘉回道:“三将军的能耐不小,而且其中多半都是主公当年让人传授给他。如今天下虽然安定,可异族却还是在边关与中原捣乱。长公子讨伐羯人,主公又怎么能保证没有其他异族出现,企图对大魏不利?主公身边需要用人,三将军恰恰是用起来最顺手的一个。”
“奉孝说的没错,要你陪我前去见他,正是想要看看他如今在做些什么,又有什么打算。”曹铄说道:“你我也别在这里说话,等到见了子文,依据他的表现再做决断也不算迟。”
郭嘉答应了,陪着曹铄离开书房。
曹植带着卞夫人离开洛阳以后,曹铄迟迟没有去见曹彰。
得到母亲和四弟离开洛阳的消息,曹彰已经感觉到不是太对。
他又让人稍稍打探了一下,居然得到了曹铄想要他离开洛阳返回属地的消息。
得到这一消息,曹彰心底不免失落。
可他又不能说曹铄做的部队,自古以来,为了稳固政权,当权者都会对兄弟下手。
曹铄没有为了稳定天下而把他们这些做兄弟的都给杀了,已经算是十分仁义,又怎么可能还要他们继续追随曹恒,通过辅佐曹恒而起到压制和掌控的目的。
其实曹彰根本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曹铄的做法让他联想到了这些。
想明白了的曹彰这两天吩咐侍女和仆从收拾细软,打算过几天就离开洛阳。
他正收拾着,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启禀主公,魏王和郭公来了。”
听说曹铄和郭嘉来了,曹彰连忙迎了出去。’
才到门口,他就看见曹铄和郭嘉迎面过来。
躬身一礼,曹彰招呼:“长兄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曹铄笑着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见你,特意过来看看,你好像并不欢迎的样子。”
“怎么会。”曹彰回道:“长兄能来我这,我可是欣喜的很。”
“我是一点都没看到你欣喜,只是看出了你被惊吓。”曹铄笑着对他说了一句:“怎么?就打算要我们站在这里说话?”
“哪能!”曹彰陪着笑,对曹铄说道:“请长兄和郭公里面坐。”
走进曹彰的住处,正在收拾东西的仆从和侍女纷纷起身向曹铄行礼。
曹铄假装很疑惑的问曹彰:“子文这是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曹彰回道:“我寻思着长兄这边也用不上我,倒不如先回属地,在那里做些事情,也算是为长兄分忧了。”
“用不上你?”曹铄问道:“你是不是见我让子建带着卞夫人离开,觉着我也会让你离开,所以才令人收拾行装?”
“不敢!”被曹铄说穿了心思,曹彰赶紧回道:“我确实只是觉着长兄这边没有用我的地方……”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不等他再解释,曹铄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虽然还没有称帝,可大魏的江山已经稳固,我与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同。为了稳固权势,我最先要解决的就是你们这些兄弟。”
“长兄言重了,我绝对不敢那么寻思。”曹彰赶紧回了一句。
“敢不敢那么寻思,和会不会那么寻思是两回事。”曹铄说道:“你确实不敢,可你会那么想。这就是你让仆从和侍女收拾行装的理由。”
心思被曹铄戳穿,曹彰也不敢再多争辩。
他低着头面向曹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和我说句实话。”曹铄向他问道:“你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曹铄问的太突然,把曹彰问的有些蒙圈。
他愣了一愣反问道:“长兄这么问……”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怎样看待我。”曹铄又追问了一句。
明白了曹铄的意思,曹彰回道:“我觉着长兄对待兄弟们挺好,在长兄当权以后,兄弟们过的也是很逍遥……”
“言不由心,我也不想再问你了。”曹铄打断了他,向他问道:“要是我留你在洛阳,你会不会留下?”
曹彰根本没想到曹铄会这么问,他错愕的看着曹铄:“长兄的意思是……”
“兄弟们都去了各自的封地,我身边也没留下谁。”曹铄说道:“你要是再走了,我以后有些话,真不知道该和什么人说。”
轻轻拍了拍曹彰的肩膀,曹铄接着说道:“留下吧,你的封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我不可能把你们的封地收回来,等到将来你们老了,还得指望那片封地养老。”
“长兄果真不要我走?”曹彰还是不太确定的向曹铄追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想要你走,还会来这里和你说这么多?”曹铄反问道。
曹彰没再吭声,从曹铄的言辞里,他能感觉的到,曹铄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的要把他留下。
“怎样?走还是留?”曹铄向他追问了一句。
“长兄要我留下,我当然留下。”曹彰回道:“稍后我就吩咐他们,把东西都给摆放回去。”
曹彰的答应留下,曹铄脸上浮起笑容。
他对曹彰说道:“刚才我召见了恒儿和几位年轻将军。”
“是不是又要去打羯人了?”曹彰问道。
“是的。”曹铄说道:“恒儿对羯人始终耿耿于怀,你们从雁门关回来以后,石邪弈于率领羯人又攻打了几次。虽然他们并没有攻破关口,可守关的将士损失也是不少。”
“羯人损失怎样?”曹恒问道。
“比我们多,却不像恒儿打的那一场,双方损失比例悬殊那么大。”曹铄说道:“杨阜派人送来战报,我已经给恒儿看过,他也表示最近几天将要领兵出征。”
知道曹铄不打算要他陪同曹恒出征,曹彰没有做任何表态。
曹铄却向他问了一句:“你认为恒儿这次出征,能不能大获全胜?”
“长兄给了他多少兵马?”曹彰问起了曹恒会带多少将士,
“五万常备军,五千飞熊营。”曹铄说道:“我能调拨给他的,也只有这么多。”
“连飞熊营都调拨给了他。”曹彰嘿嘿一笑:“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胜。”
“三天以后恒儿会领兵出征。”曹铄说道:“你曾经追随我打过羯人,找个机会,还是去和他谈谈,告诉他羯人一般都会用什么战法。他对羯人了解的越多,获胜的可能就越大。”
“长兄吩咐了,我当然是要去和他说一说。”曹彰回道:“先前与羯人作战,他只是见到敌方攻打关口,却没看到他们在旷野上厮杀。既然他要出关讨伐羯人,当然是要把羯人的战法和他说一说。”
“他在出征之前对羯人的了解,就交给你了。”曹铄轻轻拍了拍曹彰的肩头:“等到恒儿出征以后,你还得陪我去长安看一看那边建造的怎样。”
“长兄果真没打算在洛阳建都?”曹彰说道:“这里重建的要比长安更早,也不用等那么多日子。”
“长安的名称有个好彩头。”曹铄笑着说道:“不为别的,只为长治久安,我也应该把都城建在那里。至于洛阳和寿春……做个陪都就好。毕竟以后我也不可能只在长安,总得到各处走走看看。偌大天下,难不成我这个做帝君的,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