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还要什么理由?”曹恒一脸诧异的看着曹植,向他反问了一句。
“你拿四成,只说了三个理由,难道不是还少了一个?”曹植不无郁闷的问道。
“我是拿了四成,可算起来也只比你们多拿了三成而已,为什么要我找四个理由?”曹恒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他向曹植问道:“叔父这样做派,是不是有些不妥?”
曹植被他问的满头黑线,却有找不到理由反驳。
曹恒说的确实没错,他只多拿了三成,凭什么要他找四个理由?
“子建就别陪着长公子胡闹了。”曹彰对俩人说道:“依我看,长公子说的也是没错。其实说起道理,他要是决定把那些羯人女子都给分派到各地,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如今他赚取了利益,真要是不打算分给我们,难不成子建还有办法找他讨要?”
曹彰说的这些句句在理,曹植听了也只得说道:“不得不说,三兄在某些事情上,看的就是比我透彻。和长公子抢好处,还真是我把事情给办的差了。”
“两位叔父,先不说这些还没到手的了。”曹恒对曹彰和曹植说道:“我现在最犯愁的是杨阜招募兵马倒是很快,可筹备军粮军械却是很慢,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杨刺史。”曹彰对曹恒说道:“真正拖延了时日的,恰恰是人在洛阳的郭奉孝。”
“我们在这里筹措军粮和军械,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曹恒问道:“难不成是他要杨阜不给我筹备军粮?”
“郭奉孝怎么可能不肯给长公子筹措军粮?”曹彰说道:“他是从蓬莱调拨了一批杀器,那些军械正在从蓬莱运到雁门关的路上。”
听说是有军械从蓬莱运往雁门关,曹恒顿时是满头黑线。
他向曹彰和曹植问道:“算起军械来的路程,我们得等多久?”
“最迟一个月。”曹植说道:“郭奉孝所以让我们在这里等着,那些军械其实也就是已经出了工坊,只等装上船只运往海岸。然后他们会派出兵马沿途护送,一路穿过青州、兖州等地,最终才能到达雁门关。”
“也就是说,我还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月?”曹恒眉头微微一皱,向俩人问道。
叔侄仨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个卫士禀报:“启禀大公子,羯人大王石邪弈于领着五千勇士杀到雁门关外,嚷嚷着请大公子说话,否则就会召集人马强攻雁门关。”
还在寿春的时候,曹恒就听说过,领着羯人闹事的是一个名叫石邪弈于的羯人大王。
此人如今就在关外,而且还嚷嚷着要他说话,曹恒感觉的到,石邪弈于这次是一定是来者不善。
他向卫士问道:“杨刺史在什么地方?”
卫士回道:“杨刺史已经早早上了关口,正和石邪弈于对峙。”
“给我带路。”曹恒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答应了一声,卫士撤步站到旁边,对曹恒说道:“长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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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登上雁门关。
早他一步来到的杨阜迎了上来:“长公子……”
杨阜才招呼了他,曹恒就问道:“石邪弈于是特意来找我的?”
“正是。”杨阜回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长公子攻破了他族人的部落,非要长公子出来,给他一个说法。”
“给他说法?”曹恒笑着想杨阜问道:“杨刺史,你认为我要不要给他个说法?”
“长公子认为要不要?”杨阜问道。
见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曹恒嘿嘿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杨刺史不用太紧张,说话也不用太压抑,不过是个羯人头领罢了,我是要把他们整个羯族都给抹了,难道还能怕了他?”
“羯人数量还有不少,长公子和他说话,也不要太刺激着了。”杨阜说道:“万一惹怒了他,真的发兵攻打雁门关,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讨到多少好处。”
“我们有雁门关,连他们攻打都讨不到好处,那还谈什么灭了羯人?”曹恒说道:“杨刺史不用费心,我来和他对话。”
从曹恒的反应,杨阜已经看出,由他去和石邪弈于对话,还真是会惹出不知多少麻烦。
可曹恒贵为大魏长公子,他一个小小的幽州刺史,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杨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恒来到朝向关外的一面。
离关口不远,黑压压聚集了数千羯人骑兵。
领头的那个骑在马背上,脸色一片铁青,给人一种他恨不能一口咬死头牛的感觉。
那人年纪不大,顶多十六七岁,却一副羯人头领的装扮。
来到关口上,曹恒向外面的羯人喊道:“我就是大魏长公子曹恒,听说有人要找我说话,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想跑到这边来送死?”
曹恒才开口,杨阜就知道坏事。
他哪是要来和对方谈判,简直就是过来挑事的。
果然,那个年轻的羯人头领听见他的喊声,策马走了过来。
快到关口下面,他止住马,向关口上的曹恒喊道:“你就是曹恒?”
知道过来的那人就是石邪弈于,曹恒回道:“除了我,这个世上还有几个曹恒?”
从他口中得到确实的回答,石邪弈于脸色更加难看,向曹恒喊道:“我只问你一句,前些日子我们羯人的一个部落,是不是被你给攻破的?”
“攻破?”曹恒哈哈大笑,对石邪弈于说道:“你们的部落也能叫做攻破?我就只是带着将士们随意冲了一下,那里的羯人就被杀了个精光。”
说到这,曹恒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向石邪弈于喊道:“其实我也没有把人杀光,还留了一些女人,都被我给带进雁门关来了。只不过你来晚了,即使想要我也没人给你。因为前两天,那些女人全都被我给卖掉了。想要找到她们,恐怕不会是那么容易了。”
曹恒说没有把他们的族人杀光,石邪弈于眼睛放出光彩。
可他眼睛里的光彩才散出,曹恒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给才燃起的希望浇灭。
距离雁门关最近的部落,是石邪弈于当初为了方便攻打这里而特意安置的。
部落里的人虽然也养了一些牛羊,可那些牛羊却只够他们自己杀来吃,根本不可能有存留。
也算是匈奴人的一支,羯人和匈奴人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性。
他们追逐水草放牧,为了寻找丰茂的水草,石邪弈于带着族人往远离雁门关的地方去了,附近只留下那个不是太大的部落。
只想着以后可以借助这个部落作为攻打雁门关的根基,他却没考虑过中原人会杀出关口,把他留下的部落给灭了。
等他得到消息,曹恒都把带回来的羯族女人给处理掉了。
听说族人被曹恒给卖了,石邪弈于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他向曹恒喊道:“好你个曹恒,仗着是大魏长公子,难道我就不敢动你?”
“我可没说过你们不敢。”曹恒撇了撇嘴:“只不过动了之后,你要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你敢动我们的族人,我为什么不敢动你?”石邪弈于喊道:“今天我就要攻破雁门关,让你知道得罪了我们羯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能有什么下场?”曹恒笑着说道:“我要是得罪了人,会担心别人抱负我。可我要是打伤了野兽,却绝对不会担心会被野兽给咬了。野兽终究是野兽,即便生着獠牙,只要不想被它们咬着,它们又能把人给怎样?”
望着石邪弈于,曹恒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你只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羯人就只是野兽而已。你们有着再锋利的獠牙,倒是把雁门关给我啃开让我看看?”
曹恒显然是在挑衅石邪弈于,旁边的杨阜小声提醒:“长公子,羯人如今真的不少,要是他们全都聚集在雁门关,我们可是胜算不多。”
“杨刺史要是没什么把握,我来领兵打这一仗。”曹恒回道:“我就是要把他们给吸引过来,那样才能更多的杀伤他们的勇士。等到我们进攻他们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要是我们放弃了雁门关关口,而选择直接出关,那才真的是败多胜利少。”
曹恒的一番话,居然把杨阜给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长公子的意思是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杨阜还是不太放心的想要再问清楚。
曹恒回道:“我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要引着他们在雁门关和我们打上一场。杨刺史现在可以传令下去,让人多准备油料和石块,一旦开战,可都是用得上。”
“我这就去。”出于本心,杨阜还真不希望在雁门关开战,可曹恒已经下了决心,他也只好应下,吩咐人准备油料和石块去了。
曹恒的挑衅,激怒了石邪弈于。
他铁青着脸,想身后的羯人勇士们喊道:“中原人杀了我们族人,还抢了我们的女人。今天我们得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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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邪弈于还没得到羯人勇士们的回应,城头上的曹恒却用很大的声音啐了口唾沫。
曹恒啐唾沫的声音,打断了羯人勇士的呼喊。
他们全都扭头看着这位站在关口上的大魏长公子。
“我说你们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曹恒喊道:“来别人家里抢掠杀人可以,别人到你们家里闹腾一下都不成?我还和你们说,羯人今天敢来围困我们的雁门关,明天就能让你们羯人从此被从世上抹去。”
带着勇士们来见曹恒,石邪弈于本来是想狠狠的敲诈一笔。
只要曹恒怕了,肯拿出足够的好处,他这次就可以带着勇士们撤走。
向来中原人都给他留下胆小不敢厮杀的印象,石邪弈于以为,只要他稍稍恫吓一下,从寿春来的这位大魏长公子就会彻底的认了怂,再也不敢和他们羯人为敌。
可他却怎么都没想到,曹恒居然是个不怕吓的。
他不仅不怕被吓唬,反倒在石邪弈于还没使出手段的时候,先一步向羯人挑衅,逼着他们不得不攻打雁门关。
“曹恒。”石邪弈于冲着关口上喊道:“你现在在不停的挑事,等到我们杀上雁门关,我看你还怎样挑衅?”
“我怎么就挑衅了”曹恒回道:“先前来雁门关抢掠的是你们,我只不过是带着将士们到你们家也抢了一把。你们当初怎么对待大魏的百姓,我当然就得怎么对待你们羯人?总不能你们每次来了,我还得打开关口请你们进来,然后再把你们带到百姓家门口,告诉你们,那里可以肆意去抢。”
石邪弈于当然听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色铁青的凝望着他。
突然,曹恒换了种语气说道:“其实我这个人真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要是想从中原得到些好处,本来我们有很多法子可以商量,何必每次都要弄的剑拔弩张,好似不打一仗就没办法坐下来谈谈一样。”
曹恒突然改了口风,石邪弈于有了种感觉。
他感觉到曹恒可能是怕了,可刚才又把话说的太满,这会是想着法子找理由给刚才的话开脱。
“大魏长公子,你要是怕了,我也不会为难。”石邪弈于喊道:“只要答应我们一些条件,我就会撤走,只当先前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能怕你们?”曹恒撇嘴冷笑,好像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他这么一说,石邪弈于才好看些的脸色陡然一变,怒目瞪向他。
还没等他说话,曹恒接下来的一句话,居然让他有火也没处发了:“说吧,想从我们大魏得到什么好处,你先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答应。”
曹恒这么说的时候,石邪弈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位大魏的长公子实在是太犯贱了。
他来这里本来就只是想要勒索并没打算打仗,只要双方谈一谈,大魏给羯人一些好处,前些日子的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当然,石邪弈于很清楚,他这次打算从大魏讨要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大魏要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雁门关最终还是要打,只是在打之前,他得多少先弄到一些好处再说。
本来所有的想法都挺好。
他来到雁门关把阵势一摆,狠狠的吓唬一下关口上那位大魏长公子。
在石邪弈于的认知中,曹恒出身于魏王家族。他从小肯定是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什么苦,性格也一定不会太刚毅果决,甚至有可能会比较娘娘腔。
像这样的人,敢带兵出关讨伐他的族人,无非是身边兵马不少的缘故,甚至还有可能在他身旁有着几位猛将。
攻打部落的时候,下手的一定都是他带去的人,至于这位公子哥,他实在不像个会打仗的模样。
曹恒让石邪弈于把他想要的好处都给说出来。
石邪弈于并不是个蠢人,可不知为什么,自从这次来到雁门关,他就好像一直被曹恒带着节奏。
曹恒要他说出想提起的好处,石邪弈于喊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和你说说好了。前些日子你们杀了我们不少族人,我当时不在,假如我在的话也就由不得你们折腾。我也不要太多,你们杀了我们多少人,就赔给我们多少粮马车的金珠,这样的条件,应该彼此都能接受。”
“你要的这些非常合适。”听完石邪弈于的条件,曹恒说道:“既然你们提出了条件。我也给你们算笔账。羯人常年处于游牧,只要把帐篷带着去哪里都行。房屋建造以及损耗维修的费用,你们是不需要。衣衫服饰,你们有兽皮,也不需要。还有中原女人的花黄、水分等等,这些耗费也都不小,可对于你们羯族女人来说,则是多余……”
曹恒算这些的时候,石邪弈于被闹了个满头雾水。
他没想明白。为什么曹恒要算这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本来就是羯人向中原人兴师问罪,到头来搞的倒像是中原人和羯人之间的友好协商。
气氛变的有些古怪,石邪弈于盯着曹恒好半天视线也没有挪开。
曹恒则还捏着下巴,像是在捉摸着更深入的东西。
“曹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等了好长一会,石邪弈于喊了一声:“究竟打算赔偿多少?”
“很复杂的账目,你也别这么着急让我给搞明白。”曹恒说道:“等我先把账目给算清了,再看看该赔偿多少?”
曹恒装模作样的算了好一会,才向等在关口下面的石邪弈于喊道:“我已经算明白了,你们羯人每条性命值一大车金珠。我们中原人由于耗费的东西太多,所以性命也就越贵,算你一个人三大车金珠好了。”
曹恒把石邪弈于给说的愣了。
石邪弈于脸色陡然不是太好:“曹恒,我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没打算赔偿我们,只是在这里和我胡扯八道。我也不和你废话,等到攻破雁门关,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