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诸将的功劳,身为主帅,他自心里有数,早已写下功劳簿,只需对照功劳簿逐一定下赏罚之事便可。
正好张九龄也在府中,裴旻与他一同商议赏罚之事。
张九龄见此次平叛首功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仆固怀恩,不免讶异。
裴旻大略将情况细说。
张九龄赞道:“此子虽是年少,可对我大唐却是赤胆忠贞,大有昔年契苾何力心如铁石之态。”他说的是唐初契苾何力的事迹,契苾何力是初唐名将,他回凉州省亲,正遇到契苾部谋反,将他擒至薛延陀,并且放出流言说契苾何力谋反。
李世民却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契苾何力信任,直言契苾何力心如铁石,定不叛我。
契苾何力也没有辜负李世民的信任,面对薛延陀可汗各种威逼利诱,契苾何力直接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喝道:“大唐忠烈之士岂受你们诱惑,天日昭昭,契苾何力死不叛唐。”
裴旻也相信仆固怀恩如果遇到契苾何力一样的事情,也能如先祖一样,遂道:“对于他的任命,暂时搁置。我打算新建一军,为神武军,任命李翼德为神武军军使。仆固怀恩其后调入神武军,为之创立一重骑营。负责冲阵破阵,你以为如何?”
张九龄迟疑道:“维持重骑营的开销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大唐已经多年没有出现重骑兵了。属下对于军事,不够了解,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裴旻肯定的道:“重骑营的组建我一直有这个想法,尤其是莫离驿一战,吐蕃的重骑兵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怕说句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在骑兵这方面,吐蕃发展的确实胜我大唐许多。若非有陌刀军这个杀器,撼动了吐蕃的重骑兵。莫离驿那一仗,我军就算得胜,也是惨胜。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将所有重骑兵能用能修复的马具、铠甲都收集了起来,就等着组建重骑兵的机会。只是手中无将,暂时搁置。这一路来,我一直在观察仆固怀恩的特点。他们铁勒族天生就是马背上的勇士,他的骑术绝佳,使用的马槊也是重兵器,由他统率重骑兵应是目前不二之选。”
张九龄颔首道:“即是如此,属下并无意见。”
他也知道自己擅于处理政务琐事,论及军事上的才略,拍马都比及不上裴旻,也没有异议。
余下李翼德、夏珊等人的功绩也逐一嘉奖,或是升官,或是赏赐银钱,无不面面俱到,绝无半点私心偏颇之处。
收到各自封赏的将士也未有不服,兴高采烈的接下赏赐,对于裴旻愈发敬服。
处理好平叛功劳的问题,张九龄又将一叠公文放到了裴旻的面前。
他细心的将公文分成三组,道:“左边都是需要国公亲自处理批阅的公文,比较紧急,国公最好尽快处理。中间国公抽空翻阅便是,都由属下们做主处理好了。右边这些皆是琐事,可看可不看,随便国公自己。”
“好!”裴旻一口应下,也不觉得麻烦。
他麾下的张九龄、袁履谦、李林甫还有远在莫离驿的封常清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才。
身为他们的长官,裴旻也需表现出足够服众的才略,方能镇得住他们,让他们俯首听命。
这应该他处理的公务,他绝不会推卸他人。
“对了!”张九龄又想到一事,笑着说道:“属下又要恭喜国公,又有人才来投了。”
“谁?”裴旻眼睛一亮,他是白手起家,走到今日完全靠自己,同时也在于李隆基的破格提拔。
他的晋升并非一步一个脚印,所以结识的助臂不多,只能倚靠自己一个个的挖掘招募。也就有了现在不拘一格降人才,李林甫这样的人,都在他手中委以重任。
对于人才,他可是求贤若渴。
“是王昌龄,王少伯!”张九龄笑道:“少伯天才流丽,诚乃河岳英灵也!”他心里实在高兴,王之涣、王昌龄皆是文采风流之辈,与之意气相投。有事的时候,一起处理公务,没事的时候吟诗喝酒,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痛快了。
裴旻一听来得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七绝圣手,大喜过望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有请。”
张九龄深知裴旻脾性,笑着下去了。
不过多时,裴旻便见张九龄带了一位与之差不多年岁的风采青年来到了大堂。
裴旻看着青年,意外发现青年一脸的激动,那眼神,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见到李白一样。
岂难道?
裴旻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风采青年大步上前深深作揖拜,带着几分激动的道:“河东太原人王昌龄见过裴国公,昔年听得国公一首《出塞》,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今日能见国公,三生之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