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好,谷中清贫,我身无长物,并无礼赠你呢!”
拜过龚老妇人后,唐珞已有了任命的觉悟,此时红着脸跪拜大妇,听她这般说,开口答道:“粗贱之人,亦不敢受夫人之礼!”
伍窕点点头,又道:“听闻你是颍川人呢,家中还有人么?”
哪有不叫起人便开始拉家常的,唐珞隐隐觉得不妙了,可既大妇没叫起,自己怎好起身,其问亦不好不答,只得乖乖禀过。
伍窕只顾开口问东问西,唐珞跪地上忍气一一作答,直到邓季洗手归来,才听她笑道:“看我倒迷糊了,只顾与她家常,倒忘了叫起,快快请起,莫怪我失礼才好,焦姬也是,何不点醒我?”
回首向焦姬嗔怪了一声,焦姬却只扯动嘴角笑笑,并不搭话。
这下真是入贼窝了,唐珞心里大悔,又在心中将强要了自己的贼人骂上几遍,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哪有回头路走?又转身来拜焦姬,这位却面善亲切,规规矩矩跪下回礼毕,一把拉起她,笑道:“今后一室为妾,我俩却正好亲近呢!”
邓季尚不知自己转身一趟,唐姬已吃了个下马威,待进门看见她眼中那抹幽怨,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夫妻亦有多日未见,此时少不得一番闲话,家长里短,孩儿趣事一一道来,只是唐珞才刚进门便遭大妇敌视,今后日子怕不好过,在旁如坐针毡,心里发苦,却如何说得出来?
听他们夫妇说着各种闲话,苦熬好一阵,突听门外有道粗豪声音响起:“小四归家了么?不知礼乎?新嫂进门,为何不去拜过?”
二兄与自己打小嬉闹惯了,向来不讲礼的,这话多半是他得如花妇人后得意,随口玩笑,并非刁难,邓季忙笑应道:“方才归家,正待去拜见兄嫂呢!”
“不敬兄嫂,小四确实可恶,”说着话,邓仲已领周昭进了门:“只是你已成家,便不当弟媳面教训了,还是我夫妇来见罢!”
不久前囚车中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来了?
只是......只是如今她与自己地位却已是天地之别,想起之前囚车中种种言语,唐珞羞得想找条地缝钻下去,再不见人。
不过想想,早晚亦得见面,大妇又可恶,她在此,总算能有个照应,自己也可稍安心些,待伍焦两位行礼毕,她忍住羞意上前亦道:“周夫人在上,请受唐姬见礼!”
周昭尚不知唐珞从了邓季,进门时见便吃了一惊,只怔怔看着,伍焦二人早前便已见过,此时礼都没顾上回,待唐姬上来欲跪行礼,她更大惊,忙一把扯住,却犯了迷糊,开口问道:“贵......贵人为何在此?”
被她一问,唐珞不由更臊,低了头半天无语。
“嘿嘿,随了小四呗,否则焉能在此,有何奇?”
邓仲在旁接了一句。
周昭不过咋见唐珞受惊,并非有意怠慢弟媳,只是她之前与唐姬熟识,不回礼竟如同在为先前其所遭遇报复一般,伍窕脸红了下,讪讪道:“还请二嫂上座!”
兄弟俩粗枝大叶的,怎知妇人心事,进房后,邓仲自去抱邓玭来逗弄,邓季则打量嫂子周昭,见其面上并无从贼的恼恨色,也就放心。
待周昭回过神来,随邓仲坐了,伍窕接抱过邓玭,又将邓涉、邓漳兄弟俩叫过来,一家人才正式拜礼。
贵人唐珞随在伍氏、焦姬身后向自己行礼,周昭只觉无比怪异,只是除去才嫁的男人外,她在这贼窝里同样是举目无亲,日后能有个熟识的相伴也好,也便再未多想,待小叔等拜过,上前拉了唐姬手与其轻声细语。
她俩如此亲密,伍窕越发不自在,邓季甚亲近兄长的,若唐姬将自家先前举动告知,妯娌间生出隔阂可如何好?
只是邓仲领新妇来除让小弟见礼外,顺便还要蹭饭的,一时无法挽回,她只得使唤侍女整治好酒席,再将龚老妇人请出,介绍过后,邓仲夫妻亦见礼,开席用餐。
这顿家宴,上座的自然是龚老妇人,邓仲夫妻次位,有二嫂在,伍窕亦在邓季下手坐了相陪,周昭却见不得唐珞侍立一侧,开口让两姬亦就席,不好拂二嫂面子,伍窕也只得让她们也入席。
用过饷食,又说过会话,听闻强组成户之策后,邓仲也要去老弱中挑老幼归家供养,这才携新妇离去,临走前,周昭又拉着唐珞好一阵不舍。
唐姬红了眼,说出一番日后定少不得多亲近周夫人、尚请照拂的委屈话语来。
什么是告状?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