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机道人见到陆瑾不为所动,尴尬之下老脸登时为之一沉,言道:“小郎君,贫道能为你算上一卦,乃是你千年修来的福气,你可知道那乌衣巷谢家,可是足足出了十两黄金,才求得贫道为他们问卦求福,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傲慢,辜负贫道一番好意。”
陆瑾心念一闪,问道:“道长昔日曾替乌衣巷谢氏问卦算命?”
“当然!”天机道人傲然一笑,露出了得意之色,言道,“乌衣巷谢氏可是江南有名的世族,在魏晋之时更贵比王侯荣耀千秋,即便到了当代,也是备受士人的尊敬,谢氏宗长因痼疾缠身,听闻贫道贤明之后特地延请算命,恳求贫道为其指点迷津。”
“不知那谢氏宗长患有何疾?”陆瑾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冷意。
天机道人恍然未觉,回答道:“许多年前谢氏宗长曾被歹人打伤,伤势伤及脊骨,故而再也无法站起身来如常人一般走动,说起来,真是太惨了。”
陆瑾心头冷笑不止,淡淡言道:“在下听闻那谢氏宗长年事已高,早就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为何还要求卦算命?真是笑话!”
天机道人以为陆瑾不信,急忙言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谢氏宗长并非是为了自己算命,而是为了他的长孙,也是陈氏谢氏嫡长孙算命,听闻那嫡长孙官运亨通,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一县县令,故而让贫道算算福祉。”
陆瑾知道如今陈郡谢氏的嫡长孙正是那谢太辰,心内不禁大感腻味,此人尽管目前已经成为了吴县县令,然却暗地里欺凌陆氏,陆瑾早已决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假若情况允许,说不定还会让他丢官罢职,也不知这老道是否能够算出谢太辰将有祸事上身?
见陆瑾半响没有吭声,天机道长不由急了,问道:“喂,说了这么多,小郎君是否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价钱保管是童叟无欺,公道合理。”
面对这等江湖骗徒,陆瑾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冷一句“用不着”,立即转身而去,气得天机道人忍不住跳脚大骂,愤怒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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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帮府邸位于江宁县城西,乃是一片占地极为宽阔的园林式院落。
盐帮将总舵设在这里并不太久,大概也只得一二年的光景,陆瑾边走边回忆,依稀还记得这片土地以前似乎全是未开发的农田,没想到现在却已经变作亭台楼阁了。
其实说起来,昔日隋文帝虽则毁灭了整座建康城,然则建康城地处江南道水陆中心的地位却没有改变,特别是复置江宁县后,昔日的建康城,现在的江宁县更是渐渐兴旺繁华,陆瑾猜想要不了几年光阴,就会成为江南道数一数二的水陆城市,盐帮将总舵搬迁于此,可见是非常明智的。
这次与苏令宾一并南下,来到江宁县外陆瑾就与她分道扬镳,前去横望山祭奠阿娘,苏令宾并没有询问陆瑾离开的具体缘由,只是请陆瑾办完私事前来江宁县盐帮一见,果然,陆瑾刚对负责把守的盐帮弟子说明是找苏令宾的,对方立即将他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