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帐外的杨怀仁听了,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可这在王庆看起来,就是杨怀仁要发怒的前兆了。
他怕营帐里的士兵们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赶忙佯作嗓子不舒服,掩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杨怀仁其实并没有发火的意思,实际上他也觉得营帐里士兵们说的话是事实,只是有些话不应该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罢了。
该有的理解,杨怀仁当然有,见王庆提醒手下的将士,也觉得王庆也算是个对士兵不错的将军。
营帐里士兵听见账外有人,忙开门察看,见是王副将,便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尬笑样子来,可当他看见王庆身后的杨怀仁时,便立时笑不出来了。
就算将士们不是都见过杨怀仁的,可对杨怀仁身边的亲兵身上那件特殊的衣甲却是熟悉不过的。
那么由此判断,那个便装的年轻人便一定是杨怀仁了。
开门的老兵一下子被吓傻了,心说刚才他们几个私底下议论皇帝,还说了些埋怨皇帝死的不是时候的话,要是杨怀仁抓住他们的话柄不放,说他罪犯欺君,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嘴里不断的讨饶,王庆见状心中复杂,可还是咬着牙也跪了下去,“大帅息怒,末将手下的将士们都是些粗人,平时就总是胡乱说话,请大帅千万不要当真!”
杨怀仁本来也不打算怪罪那些将士们,只是打算做样子警告一下就算了事。
可王庆这种帮属下求情的话问题就大了,什么叫平时就总是胡乱说话,那不是把手下的将士们给卖了吗?
杨怀仁心中叹气,这个王庆啊,性情上看的确是个汉子,能在二十四岁当上五品的禁军副将,看来武艺和治军的能力也不差,但就是情商有点欠费,嘴笨了点,好话说不清楚,反倒说成了坏话。
杨怀仁也打算改变一下他在西大营这些进军将士们心目中的形象,好像他现在的形象也太残酷无情了,他觉得他应该在将士们面前表现出一些他正常的宽容和亲和来。
杨怀仁亲自伸手把那个老兵扶了起来,也让王庆站起来,他安抚道,“刚才我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庆一听,心里犯嘀咕,心说刚才你就站在我身后,营帐里将士们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你就没听见呢?
但后来他转念一想,这大概是杨怀仁刻意不想去和将士们计较这些琐事了,便也释怀了。
老兵比王庆还精,一听杨怀仁的话便知道杨怀仁这是故意放他们一马了,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忙道谢,“多谢大帅宽宏大量!”
杨怀仁摆摆手,示意大家进营帐去说话。
他走进营帐,原本坐着的将士们立刻站了起来,而且站的直挺挺的,和平时聚军听令的时候的站姿一个模样。
他们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自然有些紧张,有几个看样子年纪小一点的小兵,脸色都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