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十几枚铜板儿……”
出门的时候,杨怀仁就没带多少钱,平时就这样惯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一根买茶的金瓜,还是兰若心在茶馆门前分手的时候硬塞给他的。
李垒和郑荣穗听了半句,心里就觉得好笑,这老先生实在是教书教坏了脑袋了,你说做东,缺又说身上没钱,人家随园也不是庙里的菩萨,看你长的和气就不收你银子啊。
杨怀仁顿了一顿,等着语气的停顿营造出了一个比较好的效果,才接着上半句话说道,“不过老夫去随园吃饭,从来都是不带钱的!
因为……别人吃饭结账靠银子,老夫去嘛,结账靠刷脸。”
李垒觉得老头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一副不屑的样子笑骂道,“没听说吃饭不给钱的,怕是你吃过了这顿霸王餐,人家要报官把你抓到开封府去了。
对了,我只听说过刷墙刷家具刷盘子刷碗,没听说过刷脸,啥是刷脸?”
兰若心似是在杨怀仁身边呆的久了,以前听他说话也是一知半解,觉得这人讲话好生奇怪,而这段日子以来,她似乎也慢慢地弄明白了杨怀仁的语境里,一些特殊的词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笑嘻嘻地道,“刷脸嘛,很简单,就是吃完了饭,喝完了酒,结账的时候,让人家掌柜的用目光‘唰唰’在他脸上刷一遍,这账单嘛,就算是结了。”
李垒和郑荣穗跟半夜遇到鬼一样张大了嘴巴,瞪着两个大眼盯着杨怀仁和兰若心,心道这俩人要么是疯了,要么……还是疯了。
不管他们信不信,心中又多么的诧异,老孙头已经把他们俩拽了起来,往小酒馆的门外走去,二人就这么傻不愣登地被老孙头半推半就地,走出了小酒馆。
酒馆的老板娘扭头看了看院子里,刚给他们上的小菜和酒还都没怎么动过,忙追了出来,“你们去哪啊,还没结账呢!”
老孙头笑哈哈地头也不回的大声喊着,“有人请我们去随园吃酒,走啦!”
老板娘一愣,立即便怒从心生,横着眉头叉着腰扯着嗓子,指着老孙头的背影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孙江山,还带着人来撬老娘的买卖来了……”
骂道一半,老板娘才琢磨过味来,忽然破涕为笑,捂着肚子对邻里几个摆摊或者开店的人笑骂道,“这个孙江山,牛皮吹到西山顶去了啊,哈哈。
还说什么有人请他们去随园吃酒,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能让他们给赶上?
随园是个什么地方?一杯酒都上百文,他们这些臭泥腿子烂蒜头,进的了人家大门才怪,看不让人家把你们敲着个臭腚撵出来才怪!”
杨怀仁也觉得这么一来撬了个同行的买卖不太合适,也不知道他们在小酒馆里的账是多少,把身上剩余的几钱碎银子掏出来塞到了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被一个陌生的老汉没头没脑的塞了几钱银子,脸色变得也快,想起和老头是跟老孙头一起来的,也不再骂人了,笑眯眯地数着银子头也不抬地走回了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