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之色。
在整个挑拣区分的过程中,谁也不会轻易的犯错,以导致最终的烹煮出来的茶水里的茶末大小不一。
挑拣好之后,把选用的那些细致的茶末轻轻用一张纸片,缓缓扫入到铲子形状的茶勺之中。
做完了前边这一系类的准备工作,茶壶的壶嘴里,也已经冒出白色的汽雾来,水看上刚刚要滚,却还没有沸起来。
两人面露喜色,这样的滚水,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打开茶壶盖,把茶勺呈一定的角度斜靠在壶口的边沿上,同时把茶勺微微地左右晃动,让挑拣好的大小均匀的茶叶岁末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光滑的茶勺内壁缓缓地向茶壶中的滚水中天女散花般地散落。
到此时,杨怀仁或许也有点明白方才老孙头为什么埋怨茶馆的茶博士了。
或许不在人前,那些茶博士们烹煮一壶茶水,也的确没有像他们一样的仔细。
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茶博士们毕竟做的是天天要重复上许多遍的工作,要是他们对待每一壶茶水,都像这两位老汉斗茶时的认真细致,恐怕一天累死他们也煮不出那么多壶的茶水。
既然是做生意,不管是烹煮茶水还是烹饪一道菜肴,其实都是如此,只要是产品量化生产了,总是要在保质保量的情况下,节省一些步骤,以满足供应上的需求。
除了某些行家或者在特殊的场合下,我们寻常情况下享用成品的茶水或菜品,也不至于吹毛求疵地去搜寻那略微到难以察觉出来的不同。
杨怀仁也意识到这一次斗茶,和那些文人们之间消遣似的斗茶有所不同。
文人们斗茶,在意的无非三点,分别是斗茶品,斗茶令和斗茶百戏。
斗茶品,顾名思义,就是比试选取的茶叶孰优孰略,俗话说“茶以新为贵,水以活为上。”
就是说新茶比陈茶要贵,煮茶选用的水,选取像溪水这样的活水,最终煮出来的茶水,才算是上品。
而斗茶令,则是文人们煮茶的过程中,要吟咏茶令,或是一首诗词,也或是唱些符合煮茶之时淡泊优雅心境的歌赋,以衬托气氛,谁的诗词歌赋好一些,谁便在斗茶中占了上风。
最后的茶百戏,也就是分茶,是一种分辨把煮好的茶水从茶壶如何注入茶杯中的一种技巧孰优孰略的方式,自北宋时才刚刚流行起来。
也正因为是时下最流行的风气,所以在各种斗茶之中,也最开始最重视这一项。
分茶的动作是否优雅,还有把茶水倒入茶盏时,茶末在茶盏中游荡的轨迹所形成的不断变幻的图案是否瑰丽多彩,都是作为评判这一项高低的重要组成部分。
宋代大诗人杨万里曾说“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便是说的此样的奥妙所在。
甚至很多文人把这种茶水的图案和琴棋书画中的画相提并论,好似分茶之时,同样是在精心的创作一幅厚重又淡雅的山水云雾,或是一幅活泼又灵动的花鸟鱼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