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落可闻的寂静中睁开了眼睛,就瞧见了这极为挑战她们三观的一幕。
“我们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旁边一个好事者脸孔因为激动而涨红,“难道,圣上的身上真的有龙脉加持吗?要不然那些乌鸦怎么会根本就近不了他们的身,甚至一靠近就仿佛被折了翅膀一样的摔倒在地上?!”
兴华帝虽然早就猜到原承锐和陆拾遗必然会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但是他却没有料到这惊喜竟然会是如此的惊人,如此的不可思议!
“承锐、拾娘,你们究竟在那膏脂里添加了什么东西?竟然把这些来势汹汹的老鸹们折腾成这样?!”兴华帝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之色。
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现在之所以会如此的失态,可见是亢奋的很了。
“不过是一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小把戏罢了,”陆拾遗对此却并不居功,她俏皮的勾了勾嘴角,“父皇,您可别以为这出好戏就这样结束了,真正有趣的,还在后头呢!”
“还在后头?”兴华帝百思不得其解的重复。
陆拾遗笑靥如花地点了点头,又冲着她的丈夫原承锐眨了眨眼睛。
原承锐会意地单膝点地,对着兴华帝高声赞颂道:“父皇承蒙天佑,任何污秽不祥都近身不得,真乃千古未有之圣君,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眼前这一幕给震傻了的围观者们在听了原承锐的提醒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附和着原承锐的声音,高声赞美起来。
一时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早已经将这些身外之物尽皆置之度外的兴华帝心中颇为感触的将原承锐亲自搀扶起来,才想要也夸个两句,天坛下面又传来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惊呼之声。
“快看!那是什么?!”
兴华帝等人循声望去,正巧瞧见九只仙鹤姿态翩跹优美的朝着天坛所在的方向徐徐飞来。
“居然是吉祥之鸟仙鹤!居然是吉祥之鸟仙鹤!”
在所有人为之震撼不已的时候,那九只仙鹤姿态优雅无比的落在了天坛上的那层黑地毯上,然后一边声音高亢的对着陆拾遗三人唱着什么,一边跳起了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目眩神迷的鹤舞。
所有人都被这极为罕见的一幕给震惊的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只知道傻呼呼的看着那九只仙鹤旁若无人的围绕着兴华帝他们三人不停地舞动着、歌唱着。
兴华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这让人异常震撼的瑰丽场景中清醒过来,他趁热打铁的继续开始了刚才被打断的禅让仪式。
原本心中还颇有几分反对的众文武官员们看着天坛上那奄奄殆毙的乌鸦和跳舞跳得不亦乐乎的九只仙鹤,条件反射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又何苦再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呢?
在那九只仙鹤的神助攻下,原承锐顺利无比的登上了大兴朝皇帝的宝座。
兴华帝既然决定要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儿子,那么当然不会在恋哉权利,一回到宫里,他就主动搬出乾清宫,去了另一座宫殿与他的老父皇大兴帝作伴去了。
陆拾遗和原承锐都被他的超高效率弄得啼笑皆非,但又拗不过他的坚持——为了让原承锐老老实实接下他的位置,兴华帝就差没说出皇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出来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先皇太后的牌位去过他口中的二人世界去了。
做了皇帝的原承锐日子过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除了处理政务以及每日关注自己妻子和妻子腹中的孩儿以外,就是审讯那些在登基大典仪式上露出马脚的官员们了。
这天下午,陆拾遗又以皇后的身份召见的,她的母亲朱氏以及与她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护国公夫人。
“那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家伙现在肯定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哈哈哈哈哈,他们一心巴望着能够见我们出丑,没想到最后被我们抓了狐狸尾巴的反倒是他们自己。”
此时的她就如同一只喜欢撒娇的猫儿一样依偎在护国公夫人的怀中,吃着朱氏亲自给她剥的水果笑得开怀。
“那些该被雷劈的畜生们,根本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我们拾娘怎么招他们惹他们了,他们要用那样龌鹾的手段害人?”一提起当日在天坛上发生的事情,护国公夫人和朱氏还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
要知道,如果那些家伙的手段真的得逞了,那么第一个会受到百官攻击的必然就是她们的拾娘和她们拾娘肚子里的小皇孙,而这,无疑是她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娘亲,你们别生气,他们既然敢对我们下手,那么就要有承受我们报复的觉悟!”陆拾遗咬掉朱氏亲自用银签子递过来的一小块红艳艳的水果,“这些日子,夫君没少把他们折腾的嗷嗷叫呢。”
本来还满肚子火气的护国公夫人和朱氏听到陆拾遗提起原承锐后,忍不住也在脸上露出一个颇为欣慰的笑容。
护国公夫人更是忍不住又伸手把陆拾遗往自己的怀里搂了两下,“当初娘亲逼不得已把你嫁给当今圣上的时候,这心啊,真的就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厉害,没想到啊,这竟是一桩这么好的良缘!”
朱氏也在旁边深有同感的不住点头,要知道当初还在户夏县城的她,听说女儿要嫁给护国公府的傻庶子做妻子的时候,差点没哭干自己的眼泪。
她女儿本来就痴傻得有够呛了,如果还嫁个傻夫君,那这以后的日子,如何还能有个指望?
幸好,天公疼憨人。
给了她女儿一线生机,也给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陆拾遗最喜欢听别人夸奖原承锐,说他的好话。
她乐不可支的听着,听着听着,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了……
陆拾遗已经不是头一回怀孕身子了,在最初的紧张以后,她很快就用一种平静异常的口吻对一直随侍在一旁的小安公公道:“赶紧去前朝通知一下圣上,就说本宫要生了。”
“啊……啊?啊!”
突然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安公公如同火烧屁股一样的从原地蹦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朝着金銮殿所在的方向去了。
同样觉得被一记焦雷炸在脑袋上的护国公夫人和朱氏在听了陆拾遗的话以后也忍不住脸色大变的迭声问道:“拾……拾娘……你刚刚说什么,你要生了?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吗?你现在觉得自己怎么样?难不难受?要不要传张院正先过来给你看看?”
满心慌乱的不止护国公夫人和朱氏,坤宁宫其他的宫人也被陆拾遗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如同慌脚鸡一样的胡乱转悠起来。
眼看着整个坤宁宫就要乱成一锅粥的陆拾遗,额头有青筋用力的蹦了两蹦,“你们怎么看上去比本宫这个孕妇还紧张?别着急,按照本宫的安排来,对了,差点忘记通知父皇了,来个人去一趟父皇那里,告诉他就说他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让他赶紧过来准备抱孙子或抱孙女! ”
陆拾遗一边用灵魂本源安抚体内急欲钻出来与这个花花世界打招呼的孩子,一边有条不紊的命令坤宁宫的。宫人按照她的吩咐赶紧动作起来。
也许是被陆拾遗的镇定感染到了原本手足无措的护国公夫人和朱氏。
她们也重新变得冷静下来,配合着陆拾遗,一起把满殿的宫婢指挥的团团转。
小安公公跑到前朝金銮殿的时候,原承锐正满脸铁青的在为边关的最新战报大发雷霆。
身负应天承运系统的他是天生的帝王,他一动怒,满殿的文武百官都怕得要死,一些心境差点的,更是险些没就这么当场晕厥过去。
护国公虽然收养了原承锐这么多年,但却从没想过原承锐居然也有这样让人瞠目结舌的一面,因此他也被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凛然气息的新任帝王惊得够呛。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生杀予夺气势,更是霸道凌厉的几乎要让护国公怀疑自己偷偷收了个假养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原承锐的狂怒而惴惴难安之际,特意被新帝安排在了皇后身边服侍的小安公公如同一溜青烟一样的猛然蹿进了金銮殿中。
如果以前小安公公敢这么做,恐怕很快就会迎来满朝文武的痛斥,但是,现在的百官们却为小安公公这堪称牺牲小我,拯救大我一样的伟大情操感动不已。
因为自家宝贝娘子随时都可能生产而满心焦躁难安又碰到边关再起战事的原承锐正愁没有人送上门来主动给他出气呢!
只是,眼看着小安公公蹿将进来的他还没来得及宣泄自己满腔的狂怒,就被对方所带来的消息震惊的口干舌木。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满脸眉飞色舞的小安公公,“你刚才说什么?皇后她……她要生了?!”
“是的,圣上,皇后娘娘特意让奴……”话都还没说完的小安公公就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禀报的对象,如同踩了风火轮的哪吒一样,以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了金銮殿上。
同样对皇后腹中的这位小皇子亦或者小公主挂念不已的文武百官们在最初的震惊后,也争先恐后的簇拥到小安公公面前,问他目前坤宁宫里的具体情况,就连明知自己妻子现下就在坤宁宫里待着的护国公也不例外。
陆拾遗这次生的孩子是个乖巧又不折腾人的。
弃了龙辇,仅用双脚拔足狂奔的原承锐才刚刚如同旋风扑进坤宁宫不久,产房里就响起了一声嘹亮至极的啼哭之声。
因为避嫌已经在坤宁宫正殿抓耳挠腮等待许久的兴华帝和他的老父皇大兴帝赫然睁大了眼睛,目光炯炯地朝着产房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下令赶紧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们瞧上一瞧,产房里又响起了一道有些稚弱的啼哭。
兴华帝满脸难以置信地与刚刚跨入坤宁宫正殿的儿子对视一眼,用几乎可以说是破音的大嗓门,颤声询问道:“承锐,莫非、莫非你媳妇儿她,她怀的是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