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指挥所里的赵永福当然没有闲着的,他已经将手头的那一个营所有的兄弟们全部都派出去了,八卦洲四周全是滩涂阵地,他不可能往每个滩涂阵地上布置兵力防守,那样根本就不现实,这么长的江岸,就算将一个满编师交给赵永福,他也完全无法全部部署过来的,赵永福只能将手头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固守其中的一两处要害,其余兵力暂时在附近机动待命,一旦某处发现鬼子有主攻方向的迹象,那就将机动兵力全部派往那边去堵截。
这也是赵永福头疼的问题,这个时候绝对是考验他判断能力的时候,这个打仗可不是打游戏,一旦判断失误,还能重新启动再来一遍的,这只能是一次选择,选择对头了,那就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可能,否则就得付出身家性命鲜血的代价,不但自己人的小命难保,而且还要害死手下这么多兄弟们,所以脑子得清楚,判断得准确,万万马虎不得的。
前沿不断传来鬼子进犯的消息,赵永福深感手头兵力不够,此刻鬼子还没登陆上岸,他却已经在拆东墙补西墙了,要是鬼子登陆上岸来了,那可如何抵挡?
赵永福开始还≠,不远发电报给韩非,总觉得向韩非开口求援是倒霉的事情,但后来前沿战事越来越激烈,伤员兄弟们一批批的抬下来,野战医院里的陈婉儿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去城内了,留下来的军医护士更不忙不过来,伤员太多了。
没办法,赵永福只得让手下发电报给韩非,但说来也巧,这时候韩非却发电报给他了,说自己已经带着手下返回来了,马上就到,让赵永福挡住攻击的鬼子,他们打算从侧背向鬼子发起突袭!
得到了韩非已经带着手下返回来的消息,赵永福放下心来,撂下无线电,拿起一顶钢盔扣在脑袋上,对身边的那几个参谋警卫喊道:“跟我上前沿去,咱们的援兵到了!”
八卦洲江面上,连长带着抢来的鬼子炮艇和手下的小舢板飞也是的朝后面的鬼子巡洋舰闯去,此刻大雾已经渐渐散去,东南面的天空中已经出来了太阳,鬼子巡洋舰上的瞭望兵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艘炮艇飞速开来,后面跟着一群小木船,他此刻可没有料到中国兵会驾着小木船来袭击的,还以为是先遣队的皇军步兵返回来报信呢。
但后来这个鬼子就觉得不对劲了,仔细用望远镜一瞧,好家伙,炮艇甲板上站着的不是什么皇军士兵,而是穿着蓝灰色军服的中国兵,后面那些小舢板上的当然也不是穿着黄皮军服的皇军士兵,也是一个个中国士兵,这下可把那个鬼子瞭望兵给吓坏了,急忙拉响了警报!
顿时,巡洋舰上响起来“呜呜”的警报声,坐镇指挥舱的中岛鬼子听得这个警报声,急忙厉声喝问手下的鬼子军官们:“前面怎么回事?”
很快,几个鬼子军官闯进来报告:“将军阁下,前面有支那军船只袭来!”
中岛鬼子脸色煞白,他在江阴那边是吃过韩非他们特种兵的苦头的,知道这次袭来的船只肯定就是韩非手下的那些小舢板的,便急忙对旁边的那个鬼子舰长吼道:“小野君,快快后撤,小心支那军袭击!”
小野是松岛鬼子的手下,跟松岛一个德行,狂妄自大,一听前面来了几只小舢板就把中岛给吓成这样,他不由得讥笑道:“中岛君的胆子太小了,不就是几只支那人的小木船吗?不要用我们的巨炮,用船舷边上的副炮就能将他们炸碎的了。”
中岛知道韩非手下那些小船的厉害,但他一时间跟那个小野解释不清楚,听得小野还不以为然,有些急眼了,急忙以临时总指挥的名义命令小野立即调头后撤!
但小野不甘心就这样扭头就走了,急忙命令手下鬼子军官立即开炮拦击那些闯过来的船队,接到命令的鬼子军官立即一阵喊叫,当时鬼子军舰上还没装备步话机,作战命令只能靠着舱室里的大喇叭一层接着一层向外面传达,速度自然要比步话机慢得多,当鬼子兵接到炮击命令的时候,那艘炮艇已经闯入了距离鬼子巡洋舰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了!
而鬼子巡洋舰的前后主炮是口径二百多毫米以上的巨炮,这个舰炮射程远,威力大,是封锁滩头打击敌舰的利器,但就因为它射程远,却有个射击死角,炮弹一飞出去,已经是几里地以外的了,即便将炮击角度调到最低,舰炮的最低射程也得在好几千米以外的,所有只要炮艇和小舢板闯进距离鬼子巡洋舰一两千米之内,那这艘庞然大物的鬼子巡洋舰只能用船舷的小炮和机枪来对付这些闯过来的炮艇和小船,其他的舰炮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鬼子军官发现了这个问题,急忙汇报小野鬼子,小野鬼子直恃自己船坚炮利,小船上的火力根本威胁不了自己的巡洋舰为理由,严令手下鬼子用小炮和机枪立即向闯过来的炮艇和小船发起攻击。
一时间,巡洋舰上的小炮和机枪纷纷开火,道道火舌喷射而出,朝连长他们乘坐的炮艇和后面的小舢板雨点般砸来,但在颠簸不停摇晃不已的江面上,要想打着正快速移动着的目标谈何容易?况且此刻鬼子巡洋舰也是在不断转弯运动着的,这要打着炮艇的几率就更低了。
而连长他们死死咬住那艘鬼子巡洋舰不放,冒着枪林弹雨闷头冲上来,他们只要冲到距离巡洋舰几百米的地方就有机会还手了,虽然炮艇上的小炮和机枪以及战士们手中的冲锋枪和手榴弹奈何不了外面包有厚实装甲的鬼子巡洋舰,但只要能够打得着鬼子军舰,那这次行动就算是成功的,后面的小舢板赶上来,让那些“浪里白条”潜入水中游过去,在鬼子巡洋舰船身下贴上几颗磁性炸弹,就能让小鬼子喝上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