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县拜祭义父坟庵,再守墓陵一段时日,随即便返至汤阴家乡故里,祭拜家父家母,助拙荆操持家业...至于何以生计,小弟自从恩兄萧家集搬迁回相州汤阴之后,于屈沉时节也曾苦守清贫,虽眼下尚未决定,但便是于乡中务农,好歹也能照管得妻儿家小。”
“是了,我想请贤弟应允的第二件事,非但涉及你以后安生,也更是与恩师相关。”
萧唐闻言立刻颔首说着,随即又道:“恩师当年因宋朝多有奸邪,也不愿为官。而后四处游历,收卢俊义、史文恭乃至我为徒点拨教导,练就身精绝武艺,更是有缘与贤弟相会,而教导你与汤怀、张显、王贵等弟子茁壮长成,自是桃李争妍,培养得众多学子竞相出人头地,各显才能,也当真无愧为德高望重的名师尊长。
贤弟与恩师结为义父子,也素来感念他老人家教诲之恩,而你若能追循恩师行径,如此义父教诲义子、师父传业弟子,自是薪火世代相传,而为华夏山河后代着想,栽培得众多治军有方、用兵有道,而能保家卫国,捍卫神州沃土的军中栋梁。兄弟如此非但能安生计,照托弟妹与几个侄儿福泰安康,纵然再不愿出仕为官,但能效尤恩师当年教授我等的行径,如此可算是教贤弟达偿了一份心愿?”
岳飞听得也不由意动,宋廷官将就算已经退位降从于齐朝,岳飞也不愿再与萧唐为敌而致使中原板荡动乱,但因为自己不容半分回旋余地的禀忠气节,饶是不会再打算以死殉国,但也决计不可能归从于灭了大宋的齐朝效命为官。但是义父不也是以布衣之身,将他毕生所学传授于门下弟子,我不领受齐朝官爵俸禄,亦不会接受齐朝赏赐扶植,但也仍能游历各处发掘些璞玉之才,设帐授徒,便如义父当年教诲我等那般,培养得众多能保国安民的才俊,如此就算我无法再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却是为后世着想,致力于作育人材,以如今恁般形势,如此不也正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只不过...就算我愿意效法义父,授徒传业,可是教出来的弟子,到头来却不是仍要为你齐朝效命?
以岳飞的心智,也当然立刻能洞察出萧唐恁般要求自己的用意何在。而岳飞更清楚恩兄如此相求,也当真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非但没有违背他秉承的品性,如此能够如自己义父那般栽培璞玉英才,久后也未尝不能青史留名,亦能照管家小、安乐终老。
而萧唐如此要求岳飞,我尊重你的秉性意愿,不会逼迫你非要为我朝效命,但是对于你亲自培养出来的军中栋梁之才,想必终究仍要为我齐朝效命,又将如何作想?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是否还要犯执拗倔性,认为这是否又违背了自己素来秉承的忠君理念?
这已不是黑白分明,定性忠逆的道统纲常,念及彼此间的恩义情分,以及如今宋朝终究难免覆亡之后,非以国家政权之别,你是否又仍愿意尽己所能,为中土华夏强盛中兴,抵御外辱等大业出上一份力?
如何作想,如何抉择,这,也就只在你岳飞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