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去,就见一截截羽箭正插在他们身上的要害处,末端翎羽兀自颤抖时,大片的宋军甲骑轰然坠马。而花荣身边亲随骑众很快的也尽收了骑弓,腰间斜挎与马鞍得胜钩上配挂的马战长短兵器立刻也被擎在手中,马刀骑枪锋刃上寒芒毕现,耀出凛然杀机,旋即也直扑向面前那些本来试图趁夜劫营,可如今阵型却已然溃乱的宋军余部!
本来觑在同根同胞的情面上,你们这些宋军将士但凡肯弃械降伏,听候发落,也合当留得你们性命,不必赶尽杀绝。可但凡如今仍要抵死顽抗的,彼此立决生死,当然也容不得半分恻隐仁慈!
然而匍匐坠落摔落在地的宋将阎充仓促间方自挣扎起身,两支羽箭先后射来,又直钉在他腿股当中,也不免教其再度扑倒在了地上。却是花荣眼见他作战骁勇、悍不畏死,遂命麾下军骑涌将上前,将阎充按在地上立刻拿绳索困缚而将其给生擒活拿住。
到底是不避生死奋勇厮杀的军中好儿郎,你我也都是汉民宋人出身,倘若今番我军能一举成事,本来死忠于宋廷的文臣武将,日后也未尝不能为我朝所用...且先留你一条性命看束住,再看你这厮识不识抬举!
奉刘锜钧旨趁夜劫营的宋将阎充为花荣生擒,由他所统领的敢死甲骑也尽被齐军将士困住,或是被合围歼灭,或也被生擒活拿,只怕终究难免要尽数葬送在敌营当中。而旋即也与雷仲、赵尊等几员部将率一拨精锐劲骑踅出城门,伺机试图亲自挥军增援阎充的刘锜看觑敌营声息,也已然发觉恐怕已夜袭试图重挫敌军的战法,终究是难以奏效。
本打算趁着夜色深重,突袭齐贼守备相对薄弱的营寨,一旦敌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趁着诸营赴援时指挥混乱,自乱阵脚,也未尝不能趁机扩大夜袭杀敌的战果...但齐军果然早有防备,轮值守备军纪森严。也断然无法以袭营加剧敌阵乱势,只怕阎充与敢死将士能全身而退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而我再试图策应加剧敌阵乱势,恐怕也实在难以奏效。
本来与正史中捍卫顺昌大破金军时先前所采取的战法相似,在城郭被围困数日的情况下,刘锜依然打算出其不意,趁夜连环伏击城外敌军营寨,彻底搅乱围城大军的部署。就算齐朝大军中亦有连环马这等冲阵声势所向披靡的具装重骑军旅,刘锜于都统司中择选锐士,也已组建起配备长柄大斧、麻扎刀乃至长柄标枪等军械的精锐劲旅,利用城防工事消耗敌军气力,直待时机成熟时也未尝不能主动搦战,引诱敌军大举来攻,以阵陷敌专砍重骑马腿,再派遣军马接连扰敌,趁着敌军士气低落再刘锜集结兵力全军出动,也仍有可能沉重打击齐朝犯境的主力军旅......
然而统领齐朝大军与刘锜对持的萧嘉穗,也并非是正史中以为刘锜乃是“太平边帅子,喜声伎,朝廷以两国讲好,使守东京图逸乐耳”的完颜兀术,他很清楚刘锜绝非是喜好声色、贪图安乐的个将门纨绔衙内,也不会如完颜兀术那般以为守城的主将便如他以往杀溃的宋军将领那般不堪一击,如今沿雍丘城列下的连营阵势守备森严,并且从不主动出击给刘锜可乘之机。
雍丘城郭,我军不会急于主动强攻,而你刘锜再是神机武略,能出奇制胜,但我军掘壕列阵,专候着你不得不采取攻势,且只图把京畿都统司诸部宋军牢牢牵制在此处,你却又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