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长空,幻化出霜锋利芒耀人眼目;两兵轰然相较,迸发起惊雷巨响震破耳膜。当真是铜缸遇铁瓮、针尖对麦芒,萧唐、蒲察阿撒这两员不世出的顶尖武将施展尽生平本事,恁般激烈搏杀的场面,也直教银州城内外双方将士看得尽皆骇然叹服!
而在齐军阵团这边,牛皋瞧着直瞪大了一对牛眼,他那张黑脸上也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惊异之色,而心中自也暗付道:方才俺还觉得哥哥倒是有些冒失,都已坐上了皇位,哪里还有撂下咱们这许多兄弟不用,仍要亲自去那鞑子厮杀的道理?可俺方才还夸能说会,直要上阵替哥哥厮杀,可是如此看来...休说俺未必便能讨着甚么便宜,与那鞑子厮杀,多半要吃大亏!
而在旁本来也早安排下众将士盯紧城头上金军动向,时刻注意着萧唐与蒲察阿撒厮杀的位置与两方弓弩手射程范围的卢俊义脸上竟也露出叹服之色,心下也寻思道:虽然早知陛下于宫中闲暇时,也常与王进教头啄磨诸般兵刃施展奥妙技法,不但仍与林冲、武松、鲁智深等兄弟切磋马步战的本事,似乎也与小乙等仍习研拳脚短打、内劲吐息甚道家法门的要诀...但毕竟身为帝君,国事为重,也久不曾亲自上阵厮杀,却未曾想到这一身的本领也丝毫没有撂下...而两将厮杀,竟然已到如此境地,若是换成是我与陛下或那蒲察阿撒任何一人替换......胜算又能否达到五成?
呵...倘若史文恭兄弟仍是健在...他要是觑见这等场面的厮杀,想来口头上也定然不服,心中也必会不甘不忿,而穷思竭念的试想若唤作是他又当如何争胜吧......
卢俊义念及本是师弟,后是对头,直到后来彼此共聚大义,似在其生命中最后一刻也终于化解了彼此心中芥蒂的故人,心中也蓦的一阵喟然感慨。然而当卢俊义立刻回过神来,再度注目于萧唐、蒲察阿撒二人之间激烈的厮杀鏖战时,从开始彼此堪堪杀得个旗鼓相当的局面,已然开始出现了转变。
遮莫差不多斗到了二百三四十合,蒲察阿撒侧身避让,一道金光却仍是从他的肩头掠过。火星夹杂着碎甲与鲜血迸射,萧唐手中又经打制得削铁如泥、分金断石的大枪锋刃尖簇划破了蒲察阿撒右肩的血肉,所幸他身披的是三层坚固铠甲,来势迅猛的枪锋虽然裂甲削铁,却也被抵消掉了大半的力道,兼之蒲察阿撒俯身避闪,好歹没教萧唐一枪挑来而被直接废一条膀子;
然而直到第二百八十多合,又是两马相交旋即错身之际,萧唐横扫过来的长枪,终于还是硬生生砸到了蒲察阿撒的背部。强烈的震力袭来,蒲察阿撒来不及再架枪格挡,虽然于电光火石之际身子骤然前伏,直要贴在骑乘的黑鬃战马马颈之上,可也仍是遭受重击,他口中蓦的喷出一口鲜血,似乎肋骨也有一两个遭受震力而迸出裂纹......
等到两匹雄俊的宝马又奔驰出一段的距离,再度回身之际,比起先前那般雄壮威武的气概,蒲察阿撒已是面露颓相,他气喘吁吁,看来已是强撑着要挺直了身板,但因连番激烈的动作,肩头被切裂的断甲处,鲜血从几寸长短的伤口处泊泊涌出,甚至顺着右臂铠甲缝隙间流淌滴落下来。
蒲察阿撒仍是咬着牙急于催使胯下战马再度冲锋之际,他却觑见对面萧唐集拨马回身,却并没有按先前那般彼此不约而同的冲杀先前,而是一勒缰绳,止住胯下那匹通体火红,而长嘶做势疾奔的战马冲势。蒲察阿撒又见萧唐把眼乜将过来,并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再如此斗下去,也必然赢不得我,想必你也清楚的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