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女真步军阵列不可避免的爆发溃乱,也实在难以再站定脚步,上前填充阵列空缺而继续与江面上的齐军水师张弓对射。然而众多统兵的女真猛安、谋克也都在声嘶力竭的呼喝下令,指挥着麾下军卒极近所能维持住完整的队形向后方退去,以试图撤出鸭绿江上各式船舶上强弩火器的打击范围之外。
毕竟齐军终究是要登陆上岸的,江面上那些楼船上投射过来的火器爆炸起来时威力再是奢遮,却是炮弹无眼,也无法再轰击过来连同强渡登岸的敌军兵马一并轰杀尽了。暂且后撤先让出条道路,直待有敌军登岸时再集结冲杀过去,也势必要让齐军付出更多的人命代价!
就算身边有众多同僚倒下挣扎惨嚎,其余金军也来不及旁顾照拂,诸部兵马推搡拥挤着,要赶在江面上齐军水师巨舰上下一轮火器炮弹施发过来之前抢先撤离出射程范围开外。然而当齐军先头阵中的快舰一艘、两艘、三艘...越来越多的水军将士登陆上岸,差不多已汇聚得两三千的人手时,金国步阵当中再度响起急促的号角声与激烈的擂鼓鼓声。大批的女真铁甲步战兵卒癫狂嘶吼,拔足狂奔。与江面上的齐军对射之局失利,也只得认了,可是相互惨烈碰撞、近身白刃厮杀,金军当初还从不曾畏惧过甚么敌手!
双方将士恶狠狠的撞击在一处,彼此怒吼咒骂,疯狂的抡动兵刃翻飞挥舞。军械锋刃搠刺劈砍入血肉的闷响声连环不绝,一瞬间的功夫,彼此当即便折损了数百条性命,而随着后面快船不断的涌上岸去,与鸭绿江北岸混战厮杀的战团也变得愈发的密集拥堵。
而浑如一条白鱼、手执蓼叶尖刀的张顺甫一从水面中跃出,再登上北岸的那一刹那便惊然发现他已置身于惨烈的战团当中。眼见亦有红了双眼,癫狂嘶吼的女真甲士朝着自己这边撞来,张顺也是狠狠的啐骂了口,绰起尖刀也迎将上前。
然而在水中虽然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能耐,张顺毕竟陆上厮杀的本领却算不得十分奢遮,如今也唯有凭着灵敏迅捷的动作闪避开了敌军凶狠的攻势,再伺机戳劈还击。然而最先杀上岸的水军将士毕竟甲胄单薄,兵刃也相对短小灵便,在金国大队早被激起了凶蛮野性的甲士猛攻下不少兵卒被淹没于战团当中,后面还有大批发了疯也似的女真步卒滚滚向前,而势必要先将眼前那些杀上岸头的敌军尽数歼灭!
混战的人群中张顺打着赤膊露出半身的雪练也似的白肉,本来便已有些乍眼,当即也被十几个女真甲士团团围住,一时间与周围拼死力战的水班弟兄隔离开来。这边张顺刚将手中尖刀戳进面前个女真步卒的心窝处时,陡然间却感到腿股出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斜侧直搠过来的一把钢叉,到底还是将他的右腿搠了个正着!
张顺闷哼一声,当即扑倒在了地上。而眼见周围那些金军将兵围将上前,情知已是再难逃脱之时,张顺也不由惨笑了声,心中也暗付道:我身生在浔阳江上,随着萧唐哥哥大风巨浪,也经了万千,如今若是难逃一死虽是可惜,但好歹大业已成,能得扬名立业,此生已是不枉了...生时做个好汉,便是死,也合当做个快活鬼!
然而正当张顺双目死死的盯着周围蜂涌杀来的金军甲士,而试图在战死前尽量多拉几个鞑子陪葬之时,猛然间他又听得炸雷也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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